父亲生气吗?还是因为父亲需要她这个女子去和其他家族联姻吗?还是因为……?
裴令仪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她的父亲对她是这般狠心绝情地态度。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那个原因。
一个大家闺秀美好的灵魂,被裴临渊一手掌控的父权压抑得近乎变态畸形。
越发乖巧顺从的外在,匹配着越发放浪叛逆的内心。
就像现在。
只需要一个点燃叛逆的契机,一个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便做出了此番任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堪称叛经离道。
裴令仪继续对裴知颂继续慷慨激昂地诉说心中不平,眼中像是有着一团明艳的火,正灼灼燃烧着,毁天灭地。
“裴知颂,连你也来指责我,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读的圣贤书被狗吃了?你就这般愚蠢,被父亲的言论牵着鼻子走?我和琳琅没有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我凭什么不可以和琳琅在一起,你告诉我啊?”
“你问问你的内心,你扪心自问,你可真是将琳琅当你的亲生弟弟看待的?你对你妹妹我的亲疏和对琳琅的亲疏,当真是一模一样?”
一连串连珠带炮的指责,像是一滴清水滴入了烧开的油锅,裴知颂的脑海瞬间炸开来。裴令仪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指责,将裴临渊对这群前世情敌灌输了十几年的兄友弟恭的伦理教导毁之殆尽。
他对琳琅的态度真的和对裴令仪的态度一样吗?
他不敢细想。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知晓他更加偏爱琳琅。每次给父亲兄长妹妹琳琅准备礼物,表面上每人送一份后,他都还会偷偷摸进琳琅的房间,再送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赠给琳琅,为了不让琳琅多虑,他还告诉琳琅别人也有。
他一直都知道他有点偏心,但他也确实一直都归咎于,他比较怜惜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所以才对她多加照拂。
可,如今细细思索下来,他对妹妹和对琳琅,好像真不是同样的情感。
作为女孩的妹妹也是应当多加照拂的,但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要多加照拂过这个妹妹,妹妹生病了,他就让府医仔细看看便是,若是琳琅生病了,他忙前忙后比谁都急,生怕琳琅熬不过去一命呜呼了。
其实他一直都偏心得很明显。
此时,谢琅已经被催情香折磨得有点神志不清了,本能让她攥紧了裴令仪的手腕,身体的渴望夹杂着欲望,滚烫的脸颊蹭了蹭裴令仪的脖颈,嗅着裴令仪身上旖旎至极的香味,眸光如一池春水皱。
谢琅知晓她如今的处境相当的荒诞荒谬,不能继续下去了……
她撑起单薄的身子,四肢百骸都在发软,语调缠绵,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门口喊了句:“二哥,你直接带琳琅离开好不好……?”
裴令仪瞪大了眼,攥紧了手帕,红唇被咬得娇艳,脸色气急败坏:“琳琅,我不会给你解药的,你若是跟着兄长离开,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谢琅没在乎裴令仪的威胁,轻咬着唇,眸光清冷不再,白皙的脸上红粉满面,色若春晓之花,像是绘着醉人的烟霞。
她又启唇强调了一次。
“二哥,带我走,好不好?”
声调是令人浑身酥麻的吴侬软语。
“二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