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俩的差距会这般大?!
他只有琳琅了,琳琅本来应该是他的伴读,江逾白这个所谓的兄长为什么还要厚颜无耻和他抢?
江逾白他早已有伴读,那次选伴读父皇本来就是让还未选伴读的自己选择心仪的伴读,他当时就点了琳琅,
如果江逾白不横插一脚,那么和琳琅夜夜睡在一起,能抱着吻着琳琅的,讨琳琅欢心看琳琅欢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而不是现在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将自己整个埋在土里,只露出一双阴恻恻的眼,心里嫉妒的冒泡,将自尊都踩进泥里,偷偷摸摸地窥探着琳琅。
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名正言顺拥有琳琅的人。
琳琅是江逾白仗着太子的身份硬抢过去的。
他要抢回来。
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江逾白是个心如琉璃、光风霁月之少年郎,他永远不能料到,他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年仅九岁,便能心狠手辣到,将那一柄致命的剑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口。一出手,便是对他一击致命。
生辰宴上,江逾白面对他这个亲生弟弟笑意吟吟,亲手递过来的鸩酒,不疑有它,礼貌说了句多谢,然后便毫无防备地一口饮尽。
江月白笑得无辜且亲热,道了句祝皇兄日后喜乐安康,便转过身离去。唇边的笑意逐渐漾出蚀骨的冷漠。
半年后,江逾白的身体如千里之堤崩溃、大厦倾颓,五脏六腑彻底亏空,罹患重疾,一朝重病,太医诊断后无奈道,江逾白以这具身子骨的病弱程度,恐怕再难活过而立之年。
太医们查不出来病因,也不知病从何起。
江山社稷不可能托付在一个短命病弱的太子殿下手里,纵使江逾白没有犯任何错,纵使江逾白再惊才绝艳,可帝王仍旧废了江逾白的储君之位。作为补偿,将年仅十一的江逾白,册封为亲王,封号晋。
但这个举动的言外之意便是,终其一生,江逾白也只能止步于晋王这个位置了。
江山不可没有储君,最后,大景的太子之位由身为嫡次子的江月白继承。
太子册封之礼后,江月白携带着各种奇珍异宝,装在紫檀木的箱奁里,命手下人将这些奇珍异宝一箱一箱搬进裴府。
他亦踏进裴府,转过蜿蜒的回廊,进入裴府书房,弯了弯眼,朝着为他出谋划策的幕后之人,躬身感谢道:
“首辅大人,谢谢您的出手相助,若没有首辅大人您提供的良药,此事孤不会办得这般顺利,若孤日后荣登大宝,您便有从龙之功,孤许你们裴家万世荣华。”
织金云锦的宽袖下,裴临渊那双玉白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漆黑的眼眸像是要看穿江月白的内心。
他开口:“太子殿下,你现在明白臣为何对你出手相助吗?……是您告诉臣,晋王对琳琅有了那等龌龊的心思,臣才勉为其难出手。臣认为,这样的情感,想必殿下你应该没有吧?”
江月白如今是与虎谋皮,他哪敢如实所言。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袍,眸光闪烁间,言辞激愤、义愤填膺道:
“首辅大人,这怎么可能?孤怎么可能有皇兄那般恶心的心思?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简直是败坏阴阳交合的伦常!孤只是将琳琅当成孤的弟弟罢了,首辅大人你且放心将琳琅交给孤……”
他毅然选择与魔鬼做交易,这便是他坐到太子这个位置的代价——
一份再也见不得光的情愫。
至少,在裴临渊逝世之前,他都只能是琳琅的兄长,是且只能是。裴临渊需要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太子,江逾白不屑与他为伍,而江月白刚好符合他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