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跟巩由美做,只用上一个姿势,男站女悬空。巩由美的臀被单手托起,双腿环绕时建龙的腰,似树袋熊一样蹭着上下,可惜还没爬到顶,树就枯了,三分钟没满。巩由美安慰说,我猜你单手就够劲抱我,肌肉没白练,是紧张了。时建龙没听见,他正努力憋劲想试第二次,低头却只见树苗。
时建龙反思自己的表现,不该出这问题,肱二头肌牵连不到海绵体。想不通,主要还是觉得对不起巩由美,非买下三桶蛋白粉带走。出门前,巩由美笑着说,咋感觉自己像出来卖的呢,你不会等到三桶都吃完再来找我吧?时建龙说,不至于。巩由美说,今天没少消耗蛋白质,到家补两勺。
母亲问起过一次,跟王姨介绍那个人聊得如何,时建龙撒谎说,没有后续。本来年后母亲又从多种渠道给安排了几次相亲,时建龙都找借口躲掉了。天气渐暖之际,时建龙去医院拆线了,母亲竟也不再提相亲的事,主要是动迁的消息下来了,这回确凿。母亲的精气神一天赛一天,甚至是亢奋,日日拉着一帮老邻居,都是运动系的家属,去拆迁办堵门,逼问一平米还能给涨多少。白天,只剩时建龙独自在家,黄网登得更勤了,但主要目的不是释放,而是研究,他想测试自己盯着金发女人们的图片还有没有反应,结论是没有,换成日本的,审美亲近些,还是不起作用。时建龙意识到,这件事严重了。
中间某天,巩由美来过一个电话,邀时建龙去她家里吃饺子。时建龙在电话里问,你姐跟孩子在吗?巩由美说,当然不在,我自己包的,韭菜鸡蛋。时建龙犹豫了几秒,说,今天算了,有点儿私事。巩由美说,你有负担了,来了也不用买东西,我不干那个了。时建龙说,为啥不干了?巩由美说,下次见面再说吧,饺子我自己吃了,拜拜。
时建龙回避巩由美,是计划好去三好街找体委。他跟体委要了十张黄片,五张欧美,五张日本,他想再试验一次,是不是动态的比静态的管用。体委说,还是你身体好啊,这些够使一阵了。时建龙说,回家蹦操了吗?体委说,蹦了,马华起得太早了,我也跟着早起,蹦完就饿,早饭吃得比以前还多,一礼拜后上秤,胖出五斤,妈的。时建龙说,我是问你那方面咋样了。体委说,我还真去北陵男科查了,说没啥毛病,是心里有问题,我心里能有啥问题?哈哈。
回到家,时建龙迅速把盘插进电脑主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画质不行,还总卡,叫声跟口型都对不上。时建龙紧张感受着下身的反应,连换三张盘,仍旧毫无动静。时建龙的脑子乱了,从此他就要担心三件事了,千年虫,肱二头肌,海绵体。恰逢此时,母亲突然开门进家,时建龙晃了个神儿才回过头,母亲的目光正无处闪避。
母亲关在自己屋里哭,时建龙敲了两下门,进来坐在床边,想等母亲先开口。母亲抹了抹泪,说,小龙啊,你要是有啥想不开的,就跟妈说,妈是过来人,都能理解。时建龙沉默。母亲说,对象你要是不愿意找,妈不逼你。时建龙仍无声。母亲说,今天拆迁办回信儿了,每平米再涨五百,咱这块位置好,一平两千八,不少了,我本来想等款到手,再添点钱,换个大房子,写你名。时建龙说,不用。母亲说,只要你结婚那天,还愿意带我过就行,你要不愿意,我就搬出去租房子。时建龙说,妈,我跟你过,就咱俩,别哭了。母亲说,小龙啊,妈老了,累,以后你自己多替自己操心,行吗?时建龙说,妈,你还记得当年我爸火化的时候,我进过炼人炉那个后屋吗?母亲说,真不记得。时建龙说,当时你哭得太厉害了,别人一起在外面搀着你,等我爸骨灰出来。结果等了四十多分钟,我爸还没炼出来,有人就开始急了,我去后屋敲门想问问,里面一个老头儿开门,穿件破烂白大褂,啥也没说,直接领我进屋了。老头儿问我,是直系亲属吗?我说是,儿子。老头儿走到一个炼人炉后面,半蹲,打开那个洗脸盆大的铁炉门,招呼我也蹲下,透过那炉门,能看见火烧得很高,我爸成了个焦黑的人形,烧成那样了,轮廓还是不错,肩宽,身子长。母亲说,你真的看见了?时建龙说,真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