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口头婚约罢了,连订婚仪式都没举行,怎么就退不了了?真退不了就让你的宝贝大女儿嫁,正好她和夏初微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婚后必定能和睦共处相亲相爱。”

“想娶我的人从临城排到京都了,踹了顾之衍我转头就找个更帅更乖更有权有势的,回头把结婚证甩你脸上气死你。”

说到这姜枳忍不住有些心虚的瞥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却见对方目露深思,须臾,翘起了嘴角:“全都符合。”

压低了声音:“外加财大气粗,身强体壮,成熟稳重。”

姜枳:“……”

她总觉得这个聂沉凛跟纪溪描述中沉稳内敛的小舅不太一样,真不是她的错觉?

她暂时没心思探究,收回目光后继续气势十足的道:“让他们滚。”

“婚约我退定了,这事没得商量,也不用商量,如果是为了我打顾之衍的事,让他们直接去公安局报案,让警局来传召我。”

许宛如被气的胸膛直起伏,张嘴便想骂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人抽走了手机。

是顾中天,顾之衍的父亲。

不似许宛如的暴跳如雷,顾中天的态度称得上和蔼可亲,拿过电话便语气温和的道:“小枳啊,是我,干爹。”

几乎被遗忘的称呼传入耳中,姜枳有一瞬的走神。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前二十多年,姜枳还没出生的时候,姜家和顾家都还只是临城的普通豪门。

两家是邻居,也是世交,关系很好。

后来姜枳出生,顺理成章的认了顾父顾母为干爹干妈,再加上她和她顾之衍走得近,从小待在顾家的时间几乎能赶上自家。

尤其是六岁以后。

六岁那年,姜蕴的亲生父亲在姜氏总部大楼跳楼自杀,给姜家惹了很大的麻烦。

姜安桦和许宛如为了解决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年幼的姜枳,干脆暂时把她送到了顾家,托顾家父母照顾她。

姜枳亲眼目睹姜蕴父亲跳楼的场景,受了很大的惊吓,是顾之衍和顾家父母陪着她摆脱梦魇的。

她在顾家住了大半年,等家里的事情终于平息,她回到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曾经疼爱她的姐姐依旧温柔含笑,但那笑容里却带了刀子,每一刀都往她身上扎,刀刀见血。

曾经将她捧在掌心的母亲突然变了嘴脸,一声声的尖锐咒骂,一次次的大动干戈,仿佛她不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

父亲倒是疼爱她依旧,却在每一次她和姜蕴起冲突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最后叹着气对她说:“好了小枳,到此为止吧。”

就连哥哥都从一开始的心疼她、替她打抱不平中渐渐沉默了下来,最后用离开来逃避一切。

她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在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躲到顾家,寻求短暂的安慰。

长达四年的时间,如果说顾之衍是她精神上的寄托,那顾家便是替她遮蔽风雨的港湾。

可后来,顾父顾母也变了……

想到后来的那些事,姜枳的目光渐渐冷淡,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去:“什么事?”

顾中天听出了女孩声音中的不耐烦,心下有些不满,但还是压着脾气往下说:“小枳,你误会了,我们今天上门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你和之衍的事叔叔都知道了,的确是之衍太混账了,是之衍对不起你,你打他骂他都是应该的,干爹不怪你,更不会向你追责。”

顾中天说着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顾之衍,只见他额头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有隐约的血迹渗出,脸色更是少见的苍白。

顾中天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顾之衍一眼,尤其是在看到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时,脸色顿时更差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继续道:“干爹把之衍和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都带过来了,干爹保证,今天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