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莽大漠上,人心分散,只见飞沙横断,处处寂寥。或许谁会在这一片土壤上看到对面的那一边是何等的风光,可若真到了那一边,又偏偏觉得,原来还是一样,人间终是没有乐土。不如就吃吃这黄沙,喝喝那狂风!又怎知不是另一般英雄气概!五百年前,这里会是什么样的?都是水?抑或都是山?反正,曾经有人说过,它不是一片旱海!
当然,这些浪漫又无奈的心思,现下必是不会反映到云沛国民身上的,因为他们可以夜夜笙歌,朝朝沐水,他们仿佛生活在一个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再再记忆的,都是奇鸟高唱,月夜昙花!
“首领!那里就是云沛。”
蛮狐宽厚的背雄雄挺立,好像到了云沛边境,那样文明生机的光景也然镇住了他些许杀戮的疯狂。
“哼!大国就是不一样,连最外线的守备也很森严,看来不若其他地方容易给咱们占便宜!”若问越见危险的眼光眺视着远方的云沛边城广平,身形自若。他骑的马比起其他人的要高大许多,如不是身材魁伟身手矫健,想要如此英姿飒爽地坐在上面是谈何容易。只见他收了收手中的马绳,转头离了去。
“首领?”蛮狐在后面,表情十分疑惑。
“先去西边的麻随。那里比较容易下手,而且,如果莽流的消息没有错,现在的麻随对咱们而言,就是一顿现成的大餐!”若问边说,嘴边还带着高深的笑意。
蛮狐倒是无所谓,只是他有些奇怪,像莽流这种间谍组织,首领怎么就愿意相信,毕竟他们也有可能提供虚假消息。
还记得那日,他们刚从一座落城离开,半路却被一黑衣人拦下。兄弟们刚屠过城,还兴奋着,那会儿都嚷嚷着要砍了那胆大包天的家伙,却没想到,那人一开口竟是要做买卖,称愿意以五十金的价格卖出一条首领会很感兴趣的消息。
首领一直没作声,忽然大笑好久,挥刀就斩了那人一条手臂,说,敢拦我就是这下场,如果你的消息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千金,当作是你手臂的补偿,如果我不满意,就把你剁碎!没有人可以跟我做交易!
那人眼神一凛,必是曾经受过严格训练,在首领面前竟也毫无惧色,一手麻利地给自己的废臂紧急包扎止血,一边一字一句回道:“麻随,奴隶贸易过剩,国王不作节制,致其奴隶人丁过多,此国暴动,一触即发。如果阁下一路往南,取麻随以建据点,当是轻而易举之事。”
首领听后,瞧了那人好久,问了一句,你是哪来的!
那人回答,莽流,通各路消息,以此为商。
首领笑了笑,扔下一袋金子,竟是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任何凭证,但若问信了。
也许这就是若问的直觉。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算全都知道了,也不一定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直觉就不同,虽然它有可能是错的,却也一定是最有效和最快速的。而若问,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事实上,黄天狂兵团一路南至,洗劫和屠杀过不少小绿洲和一些落城,除了得到难以记数的财富及武器,他们的人数也由原来的两千发展到现在的四千。的确!不算多,但个个都是疯子,全都能以一当十。他们抓一百留十个,抓一千留五十,逃跑的杀,背叛的杀,后退的杀,抗命的杀,留情的杀……只要不是能一路跟上的,皆是没有后命可续。
可想而知,这一所谓的四千众兵,所到之处又会是怎样的干戈遍野,尸骨成堆。
若问!你如今坐在彪悍的野马身上,还依旧是那样心潮澎湃,狂动不止吗?你如今深深凝望的那处巍峨宫殿,真的就是你欲望的终点吗?那里有谁,是个谁,能抚平你焦躁的内心?
若问!孽缘本是天注定。
杀伐无忌,随心所欲,你可知,终有一天,还是要还个一干二净?
你不知,你不知呀!
天边泛起一阵艳红的亮云,看起来有些奇异,透着氤氲妖光,好像要带出什么惊天异兽一般,间或地,金色的闪电一道一道割裂穹庐,吐着丝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