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来佯阅一番,这动作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气。
机华蓦然一怔,回道:“没有,就听说那战专宠一个女人,闹了场华宫三谴。”
擎云闻言眉毛一挑,又问,“哪族的女人?”
机华暗忖,陛下怎么关心起那战的床事,心中虽觉蹊跷,但他依旧如实回话,“说是真渠送去的!”
“独宠?”擎云竟是有些似笑非笑地追问。
“啊!是这么说的!”机华惊讶不已,以为国王还要说什么。
擎云却手一挥,“行了,下去吧!”
机华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擎云深思的暗影,黑色的眼眸中映着桌上跳动的灯火。
不一会儿,擎云又看向桌子上的地图,仔细一瞧,竟然就是广寒宫的建筑全貌详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旁记。
这恐怕就是容豁降伏后所泄露的有关那战的第一个秘密。
那战其人。
公元三百一十八年,云沛第三十四代国王那景猝死,其父太上王那启达弥留病榻,望尽跪地送行之十七嫡孙,钦点那战为王,密授锦卷,委以重任。那战继位,弱冠十九称霸,广治天下。宁都智叟名其尊号——展王,赠偈言两句,是为“血不拦命,民不顺亡!”
展王亲政十三年,云沛显盛世之象,孤王承诺立后,举国注目,和亲之约倍增。
皇北霜那夜回宫后果真着了凉,却依旧不肯好好休养,天天跑到院子里翻土种树,弄得身体更加虚弱。三个奴婢着急不已,然而深知主子脾气,也只好帮着一并折腾。
皇北霜在自己的寝宫后面种上了二十一棵解马树,按五叶花的形状排布。夜佩三人曾问什么是解马树,她只是嫣然一笑:待到花开时节,卿等自会知道。
这日,她倚在床前,让再萍逼着灌下一碗苦药,摇头笑道:“这般折磨主子?”
夜佩看着她微白的脸,心疼地回道:“主子身体好了,怎么报复奴婢都可以!”边说着边坐在床边为她反复拭汗。
皇北霜舒服地靠在枕上,闭目问道:“夜佩,有话想问吗?”
夜佩知道主子细心,从不把她们当外人,于是直言回道:“霜妃与陛下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初次召见以后,陛下再也没有点召霜妃。”而那日皇北霜以来潮为由,婉言拒绝了国王的临幸,本只是想拖延些时间收拾心情,却没想到那战此后再无求欢举动。
皇北霜悠然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床架,“陛下这人心高气傲,恐怕在我主动投怀送抱之前,不会再有逾越之举。比对红粉美人花前月下,他概是更需要一个托心的知己吧!”
夜佩听了她这么说,才点点头,“是了,那‘华宫三谴’还不是您出的主意?这几日,老将军终是服老,没再大闹三军;常王爷也没到宫里到处借花献佛,结党营私。就是不知那云沛大使,霜妃为何要将他软禁?”
皇北霜叹了口气,“不软禁他,他无功回国只有死路一条,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
夜佩问道:“陛下为什么不出兵?”
皇北霜思索许久,才幽然回道:“我也不知道,陛下好像有事瞒我,在这宫里,消息来源甚少,我猜想应是五国有变。不过咱们厄娜泣族远在北边,应是不会搅进去。”
次晚,依旧是云沛宫。寒风徘徊在金石门外,赫赫呼啸。
那战没有点召任何妃嫔,只在寝宫召见了大将军巫季海,两人清酒相敬,乘兴对弈。
只见巫季海在棋盘上一点,“陛下,您今天可慢了一步,臣将夺你大盘!”耿直的巫季海与国王下棋从不讨好相让,事实上,像今天这样抓到机会嬴棋实是万中存一,他抬头看着那战。“陛下,您在想什么?”
那战此时表情有些恍惚,唯将清酒入肠,少时,才笑着叹口气道:“哎,的确是晚了一步,这结局终会怎样?”
听着他语带双关的话,掌管十七万卫国军的巫季海沉默下来。
窗外,是一片巍峨山峦,隐约还能看到那最高一处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