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成都?倒要请教左总兵。”
左从义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卢云又道:“世人都说孔明在赤壁一役中,大有功绩,甚且盖过周郎。此论未免太过,
恐是小说家言,不足以信,否则以宋代大文豪苏适之能,岂会在他的‘念奴娇’中忘却了孔
明之功,独独提周瑜一人事迹?”
说罢,随口捡了几句苏东坡的“念奴娇”,吟道:“遥想公谨当年…雄姿英发,羽扇纶
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番话只听的众人纷纷点头,顾嗣源微笑颌首。
卢云又道:“孔明与周郎各有所能,谁也盖不了谁。左总兵独爱孔明,并无不可。但总
兵身居高位,言语动见观瞻,岂可道听途说?若被有心人听见,只怕会背后讪讥吧!”
左从义见他见识深刻,暗道:“他妈的,区区一个小鬼也有这种能耐,顾大人看来真能
用人,难怪皇上要钦定他为兵部尚书。”但这话不便当面说,只得道:“小兄弟见闻广博,
我这番受益不浅。”
顾嗣源见卢云替他大大的露脸,心中甚是得意。身边几名随身侍卫,见卢云居然教堂堂
总兵大人心服口服,也感诧异。
众人在江夏停留一夜,次日便起程返回扬州。这时闲来无事,众人便改走水路回乡。
水上行舟,减去了不少劳苦,一夜月白风清,卢云思念故乡,忽地难以入眠,便走出舱
外,时值深秋,夜风吹来甚是凉爽,卢云抬头看天,只见一轮明月高挂,远处天边繁星闪动
,不禁胸怀大畅,正想坐在甲板上赏景,忽见顾嗣源独坐船头,卢云深怕打扰,急忙进舱相
避。
却听顾嗣源叫道:“船头风景极佳,你来陪陪我。”
卢云心道:“还是给顾伯伯瞧见了。”只得走了过去,垂手躬身,自站顾嗣源身后。
四下宁静一片,只闻哗哗轻响,江水轻轻拍打船身,良久良久,顾嗣源都是一动不动,
卢云正想说话,忽听顾嗣源一叹,仰天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卢云读书甚广,自知顾嗣源念的是曹操的“短歌行”,只不知他为何苦叹,当下留上了
神。
顾嗣源缓缓转头,看向卢云,道:“你年纪虽轻,学问却颇渊博,可知曹操作这词的心
境么?”
卢云道:“据说孟德以这首‘短歌行’,向天下群贤表白自己只有效周公之心,而无谋
篡之意。”
顾嗣源点了点头道:“是啊!当今朝中,也不知多少大臣想学那周公。人人自比贤能,
可那忠奸却有谁知啊!”
卢云听出他话中蕴有深意,一时只连连点头,不敢多问。
顾嗣源看着江中月影,道:“我顾嗣源一生功名,早年点过状元,官至侍郎,算来富贵
荣华,已无遗憾,可其实簧夜自思,总觉有个心愿未了,唉………”
卢云见他言词中颇多喟然,不知何事忧伤?便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心愿?”
顾嗣源凝视江水,叹道:“我一生无子承接香火,只有爱女一人,本想到了晚年,心也
淡了,但谁知这半年来,我…我常在想,有个儿子,该有多好?”说着转头望向卢云,眼眶
竟有些湿润。
卢云心下一凛,颤声道:“大人……大人的意思是……”
顾嗣源轻轻抚摸卢云的头顶,叹道:“云儿啊,我……我若有个似你般才学的儿子,此
生虽死无憾了……”
卢云“啊”地一声,这才明白顾嗣源有意收自己为义子,倘如自己移宗换姓,他日名声
远扬,金榜题名,莫不指日可待,卢云感激无比,大声道:“卢云出身贫困,飘泊四方,难
得遇上如大人一般的慈祥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