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这么一路带着走,身子难免不稳。
楚煜好心拥住他:“侍郎这是醉了?”
谢飞卿一边不自觉向楚煜怀中倒去,一面醉意盎然地嘟囔着:“我没醉。”
楚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醉了的人通常不承认自己醉了。”
谢飞卿扶着楚煜的手臂,含水眸瞪向楚煜,瞳孔中挤出一分清明。
“我没醉。”
楚煜被他这么轻飘飘一瞪,半边身子都酥了。
这双眼睛啊,真的是蕴情目,眼尾都带着风情,勾着人心尖,引着人坠入红尘。
“没醉没醉,侍郎没有醉,是本侯在胡说八道。”楚煜将身子摇摆的谢飞卿扶稳了,再一对上谢飞卿的脸,只觉得这人明明清冷得很,浑身偏又含着浓艳的底色,那勾人的艳色在饱满的朱唇上,在水泽的眼尾处,让人心软。
谢飞卿浑浑噩噩,被楚煜揽着腰身,靠在对方身上,他忽而想起了什么,双手撑在楚煜胸前,将两人隔开些距离,嫌弃道:“你方才与人比武,身上有尘土。”
他素爱洁,因而不喜下人贴身服侍,更别提和沾染灰土的楚煜紧挨在一块。
楚煜挑眉,他不过是同于闻切磋,而且于闻压根没挨着他,身上顶多沾上了动作时带起的飞尘。
他坏坏一笑,脸故意往谢飞卿裸露的脖子上蹭,冷香自肌体内幽幽探出,楚煜借着逗谢飞卿的时机仔细闻了下,没分辨出是哪种香味儿,但这不知名的味道却格外诱人,他又往谢飞卿交叠着的衣领口蹭去,深深吸了几口香气。
末了,楚煜埋在谢飞卿脖颈处,低声笑道:“侍郎好香。”
谢飞卿被他像狗嗅骨头般蹭着脖子,恼羞成怒地将楚煜狠狠一推。
“楚煜!”
“诶,”楚煜应了声,风流眼中含笑,略一低头,俊朗的五官逼向谢飞卿,两人唇齿相贴。
谢飞卿羽睫轻颤,感到唇上传来钝钝的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角。
楚煜将脸抬起,闷声笑着,盯向谢飞卿的唇。
谢飞卿立马摸向下唇,将手拿开时,赫然一点血腥晕在指腹,他怒目相视,眸中的火焰都要将眼前的人烧穿,右手揪着楚煜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狠狠咬在他的肩上!
他气得眼尾发红,牙上毫不留情,深深嵌入楚煜的肩膀。
楚煜一声不吭,垂首,贴在谢飞卿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尖,他沉声道:“飞卿,再咬紧些。”
这副混蛋架势让谢飞卿愈发恼火,他松开牙,醉意与怒意交缠,一时间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武陵侯了,嘴里蹦出一句:“畜生!”
楚煜也不恼,道:“骂得好,接着骂。”
谢飞卿这辈子见过坏人,见过恶人,就是没见过像楚煜这么混蛋的人,他的怒气被楚煜似弹棉花般弹回来,拿楚煜没有丝毫办法。
他眼窝浅,极易落泪,但是这么些年已经善于伪装自己,故而没在旁人面前掉下一颗泪珠子。不过此时的谢飞卿被酒味充斥了头脑,又气又晕,眸中罕见地闪着泪光,泪水要落不落地点在睫毛上。
楚煜见谢飞卿将哭不哭的模样,极美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脆弱意,心顿时软成水。
他用指腹擦过谢飞卿的眼睑,染上湿润的水意,温声道:“侍郎哭得我心都化了,若侍郎现下求求我,我就帮你救下陈容行。”
谢飞卿抿着唇,将楚煜的手打掉,沉默不语,兀自将被楚煜蹭松的衣领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