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安灼睁大眼,整个人都在拒绝,“我不要!我才二十一,我一个可以当学员的人干嘛要上赶着老一辈,我拒绝!推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转角处,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走的是楼梯。
楼梯间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从上往下看全是阶梯,又因为医院这个环境增添了几分幽深感。
谢青岑:“想得美。”
盛安灼还是拒绝,但楼梯间回音很大,他压低声音,“你就说我资质不够,我才二十一岁,在老艺术家眼里连毛都没长齐呢,怎么可能当得了评委呢?”
谢青岑回头看他,语调幽幽地,“姚导找上我,说希望你能接这个综艺。”
盛安灼便不说话了。
姚导,指的是姚启临。
当时被下药的盛安灼盛怒之下废了合作方的命根子,还拿走了他的手机交给警-方,警-方涉入调查后,不仅让合作方的高管去吃牢-饭,就连盛安灼自己的公司都网住几条大鱼。
那一年娱乐圈彻底变了样。
当红歌手遇见这种事就从另一个层面反应出这个圈子的现状,华国要求全方位整治,警-方在各个娱乐公司进进出出,铐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乌烟瘴气有效的褪去,可盛安灼也遭遇了圈内老板的抵制——
即使他粉丝多,即使他没黑料,即使他有才又艺吃苦耐劳,即使他正直干净,可这个圈子却容不得他。
因为他没权没势,他有的只是粉丝。
娱乐圈最怕干净的人,因为越干净,就会越突出,越发显得这个圈子的浑浊。
所以干净的盛安灼,活该混不下去。
那年他十八岁,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公司以各种蹩脚的理由让他赔偿违约款,盛安灼的积蓄全部交付出去,却还是一个大窟窿。
他一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没有综艺没有舞台,他没有收入,住在廉价的出租屋,写了一首又一首歌,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
曾经的顶流落入泥潭,混的连狗都不如,没有人施以援手。
直到姚启临的出现,他是世界级的导演,活了半辈子,最厌恶圈子里的那一套,于是在看见盛安灼的第一眼就认定了“你是我的男主角”。
盛安灼歌手出道,他不拍戏,也没什么演技,可姚启林却不听,他像是找到了同类,执意要捧他。
姚启临说:“你做我的男主角,我帮你摆脱吃血的公司,我拿奖,你大火,我们相互成就。”
这个条件太诱人,盛安灼答应了。
于是他生命中唯二两部戏,都属于姚启林,而姚启林也兑现了承诺,一手拿奖,一手捧着盛安灼再次大火。
他们成了圈子里津津乐道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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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越往下走,越能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谢青岑下意识的挡在盛安灼身前,盛安灼戴着口罩一点也不怵,抬着眼皮看过去。
楼梯拐角处一个单肩背包的男生突然冒出来,眨眼之间窜上来,绕过两人就要往上跑。
盛安灼侧身避了一下,腰胯骨撞到扶手顿时一阵疼,身体有轻微的颤。
一瞬间,男生可能以为他要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另一边拉了一把。
男生的力道很大,抓着他问:“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楼梯间的窗户很高,窗外是暖色调的阳光,穿过拐角被切割成一片阴影,盛安灼侧眸,阴阳在他眉眼间划开。
那一瞬间,男生仿佛看到了悲悯众生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