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疑惑道:“韩大人请讲。”
韩良这才说道:“太子与在下今日在周记茶寮歇息,见到一位年轻姑娘。请问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张县令一惊:“韩大人可否明言,是韩大人打听还是太子殿下打听?”
韩良望着他:“自然是太子殿下。在下之事,尚不敢劳烦张大人。”
张县令不禁头疼,踌躇片刻道:“周记茶寮那位姑娘,是名孤女,名为陆菀音,尚未婚配。她寄住在周氏夫妇家中。”
孤女?韩良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多谢张大人。在下先回去禀明太子殿下。”
待韩良离去,张县令烦躁地踱起步来。
他思忖着,是否该告知沈卓文,但又一想,这夹在两边怕是不好办,还不如暂且不动。
说不定那陆菀音,自己便选择了太子殿下。
夜幕降临,周叔周婶归来,见陆菀音正对着夜空凝思。
周婶一边烧水,一边笑道:“菀音这是又在思念沈公子了吧。”
陆菀音脸颊微红,忙上前帮忙:“周婶,你胡说什么呢。”
洗漱完后,她回到屋里,看着案上那锦囊,把带有沈卓文名字的锦囊放入了一旁绣好的荷包之中,轻轻抚着。
随后她又从带有自己名字的那个锦囊里,取出了那个姻缘符,看着看着,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
翌日清晨,陆菀音便跑到了隔壁小院,轻叩方彦家门,喊了起来:“方彦,你起了没,随我一同去送送卓文吧。”
方彦本就睡得不深,被她这么一喊,醒了过来。他本未打算去相送沈卓文,但想到她孤身一人,怕她有危险,只得起身相随。
至南阳县路口,沈卓文见陆菀音和方彦在旁等候,急忙停下马车:“不是让你别来吗?这清晨寒冷,莫要冻坏了身子。”
陆菀音上前一步,扭捏良久,方从怀中取出一荷包:“这是我早先绣好的荷包,但实在太丑,不敢送你。”
“可你送了我这簪子,我想着总得回个礼,你莫嫌弃。”
“这荷包里还有个平安符,是我随周婶去南阳山上的道观求的。平安符我给你和方彦都求了,可荷包只给你绣了。”
沈卓文接过那荷包,只见荷包上面针脚参差,绣得鸳鸯如鸭,且歪歪斜斜绣着“菀音”二字。
他忍俊不禁,将荷包别于腰间:“我不嫌弃。这本非你所长,日后不必勉强。你把字练好些,莫教坏了孩童的字就行。”
陆菀音不禁低声嘟囔:“去了景都,又不用教孩童识字了。”
等到了景都,她嫁与他为妻,她便替他打理府邸,理财算账。反正他家里经商,不缺银钱。
沈卓文却在她耳畔低语:“可你还得教我们的孩儿识字。”
陆菀音闻言,脸颊绯红,伸手轻捶他一下:“你戏弄我。”
方彦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不是一般滋味,只好转头望向别处。
沈卓文这才握住她的手:“好了,阿音,我要启程了。等我。”
陆菀音点头,满怀不舍:“你早日派人来接我。”
沈卓文上了车,又朝她挥手道:“照顾好自己。”言罢,便放下车帘。
陆菀音望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失落。
伫立良久,方彦走了过来,对她说道:“我们回去吧。”
陆菀音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方彦:“这个给你。”
方彦打开,才发现是个平安符。
陆菀音笑道:“我去道观的时候,为卓文、你还有我自己都求了符。这是给你的。这个锦囊是道观给的。”
方彦把那平安符放回锦囊中,又把那锦囊放入怀里:“多谢。回去吧。”
他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她虽心悦的不是自己,可她将自己视为了重要的朋友吧。
陆菀音看着他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暗暗吐槽了句,真是个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