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去,桑芜等了许久没等来陆晏逍的回音,已然不耐烦。
冷声道:“陆将军看不懂吗?”
陆晏逍如何看不懂,失望斥责蔓延到了嘴边。
但就在他开口赶人那刻,却先听到了桑芜不悦的声音。
“诊金。”
什么?
陆晏逍愣怔。
桑芜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民女来时只答应了为老夫人诊病,没说为陆小姐,以及陆家的狗诊病。”
女子脸上似乎浮着一层冷雾,哪见一丝谄媚讨好,若非是要讨诊金,怕是多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陆晏逍甚至有种错觉——她很厌恶他。
被人厌恶并不是种愉快的体验,但恰到好处解除了陆晏逍的猜疑,连带着为难的情绪与后续再寻神医的麻烦也一并消除。
心情转晴,陆晏逍问:“诊金几何?”
“三百两。”
陆晏逍顿时吃了一惊,“……金子?”
化忧在旁愤愤出声,“我家小姐难道像是喜欢银子的?”
桑芜喜不喜欢银子陆晏逍不知道,但仅仅一条狗、一场热症,三百两金,这和敲诈有什么区别?
陆晏逍毕竟理亏在先,又怕惹恼了桑芜待会便让陆灵烟道歉,并没拒绝,只问:“桑神医很缺钱?”
“日前不才给了神医百两,都花光了?”
桑芜皱眉,不满他的越界打听,“这似乎与陆将军无关吧?将军的俸禄都是花完了朝廷才下拨的吗?”
伶牙俐齿。
居心不良的嫌疑慢慢消减,陆晏逍想要将人纳入麾下的心思不安分又冒了出来。
他插科打诨道:“三百两没商量?”
桑芜斜他一眼,不喜他说话的语气,“将军方才半天不作声,莫不是囊中羞涩想赖账?”
囊中羞涩?
陆晏逍笑桑芜不知天高地厚。
陆家是何许人家?
百年世族,根基深厚,京中产业遍布,永远不会有囊中羞涩的一天。
陆晏逍最终应下了桑芜提出的三百两。
得了准话,桑芜转身便走,一点留恋也无。
陆晏逍看着她,就这,喜欢他?
陆晏逍开始反思自己。
前方的桑芜却忽然停下脚步。
“方才忘记说了,民女有件事需得麻烦陆将军。”
陆晏逍和颜悦色,“你说。”
“烦请将军管好府中女眷,民女喜静。”
“将军知道民女缺钱,京城达官显贵不止将军一家,是人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将军博学,自当知晓。”
意思便是有人来烦她,惹不高兴了她随时走。
她饿不死,但有些病却非她医治不可。
好一番目中无人的敲打。
这架势,对他有企图真就有鬼了。
陆晏逍彻底放下心来。
“桑神医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二遭。”
桑芜走了。
连句客套的道谢也没有。
丢下陆晏逍一人,回忆起自己方才的揣度,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昏了头不成?
陆灵烟那丫头也是,事前桑芜的人都没见到,怎就一见面就说人家喜欢他,害他险些因误会误了大事!
桑芜那性子,若被她知晓他心中所想,必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宁死不屈。
*
陆灵烟的闺房里。
装晕的陆灵烟突然睁开眼,吓了床边的方袭兰一跳。
“灵烟你——”
睁眼见到容貌清雅的女子捏着帕子,捂住心口,陆灵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
“吓到嫂嫂了?”
“嫂嫂莫怕,我是装晕的。”
方袭兰心有余悸,“装的?当真?”
“当然,不然真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