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哪有那么多的莫名其妙?杨国平是个傻子,就算他爹是村长,在村里也根本就娶不上媳妇。那时候的她,已经为杨国秀考完了大学,剩下的价值,不就是为傻子传宗接代?
杨家是肯定不能待下去了,就算这三年什么事都不发生,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她也不干!
杨家是村长家,虽然是在百废待兴的七四年,她家的吃食,也比普通老百姓的要好一些。
杨怀玉打开装粮食的大缸,舀出一瓢玉米面。
成熟的葫芦从中间锯开,抠掉瓤,晒干之后,就成了盛东西用的瓢。
东北很多地方都能用到瓢,比如从缸里往外舀水,舀米,甚至盛饭。
平时小来小去装点东西,装东西的容器,也是瓢。
苞米面放进一个破旧的搪瓷盆里。锅里烧开水,把苞米面烫八分熟,凉透之后揉匀,煮上半锅小白菜炖土豆,取一块苞米面,拍成手掌般大小,贴在锅的一圈盖上锅,菜熟了,苞米面饼子也熟了。
天光已经大亮,杨家人陆陆续续都起了,就连隔壁住着的几个知青,也都起来做饭了。
等所有人上桌坐下吃饭之后,杨怀玉端着一个掉了碴的碗,盛了满满的一碗汤,拿了半个饼子,才蹲在灶门口吃了起来。
好像从记事起,她从没上炕跟他们一起吃过饭。她没资格。
不上就不上!她也不稀罕和他们一个桌子吃饭。狠狠的咬了一口饼子,就像咬着唐立香的肉,饼子瞬间都觉得香了几分。
唐立香只准她吃半个饼子,她不动声色地往嘴里扒拉着菜汤。农村户口的孩子不用下乡,但也要下地一起挣工分,多喝点汤吃点菜,肚子里有食,才能干动活呀!
唐立香吃着饭,骂骂咧咧的话也没停下,“盛那么一大碗菜,天杀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玩意儿,怎么不去死。”
这样的话听的多了,就产生了免疫力。杨怀玉面无表情,努力往嘴里扒拉着菜。
七月的天,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早上太阳还没出,只做了一顿饭,浑身已经被汗打湿。
吃完了饭,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屋子,杨怀玉扛着锄头第一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