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藏书阁的侍卫当天晚上就多了起来。
一连几天,我常常躲在藏书阁的角落里,暗自垂泪。
我无数次想起木朝王府的日子,曾是那样单纯又快乐,母亲温柔贤淑,父亲带兵征战之余教我习书,姐弟亲密无间。
可是美好总是那么脆弱,木朝兵败,家人离散,我孤身一人被掳到云朝宫中,无依无靠,如今又卷入玉玺谜案……
“邀月姐姐,他们要杀你吗?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姐姐不怕,婉儿陪着你!”我抬起头,看着小我两岁,调皮伶俐的婉儿,心下感慨。婉儿半年前来到藏书阁,是我在宫里唯一的伙伴。这么美好的年纪,这两个乱世的俘虏,很自然就成了亲近的人。
婉儿眼波流转,“姐姐,你给我梳头吧,姐姐梳的飞天髻最好看了。”
我心绪纷乱,婉儿嗲声嗲气:“好姐姐,你就再给我梳一个嘛!”
在王府里,妹妹也总是让我给她梳头。
“好好好!像个小黏豆包……”
婉儿脸上,立刻绽开了笑。
婉儿生在边塞,娘死得早,哥哥被抓了壮丁,孤苦无依,藏书阁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快乐的。
梳好头发,我顺手从旁边摘了一朵花来,别在她鬓角。以前在王府,我也这样给妹妹抱月梳头发。
“梳好了!真漂亮。”
“你是说我漂亮吗?还是花漂亮?”
“当然是婉儿漂亮!”
“姐姐才漂亮呢,姐姐是大美人!”
我看着婉儿纯真的笑,越发想念也喜欢笑、也和婉儿一样喜欢穿碧色衣服的抱月,便柔声道:“婉儿,你就做我妹妹吧,姐姐会对你好的。”
婉儿眼神热切,忽然又黯淡下去,接着慌乱地抱住我,叫一声“姐姐”,像要哭出来。
子墨常在晚上巡逻。看见他,我便心安。
而他看见我,常背过身去。
对这个宫里的一等侍卫,我更熟悉他的背影,孤冷、高傲。
有月光的时候我常在院子里,有光的地方更安全,也能看见他。
入秋之后,暑热渐去、夜色微凉,这天,我竟在院子里睡着了。
“贱婢!”一声低而狠厉的呵斥把我惊醒,不知何时,一个高大的嬷嬷站在身旁,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拖到暗处,抬手就打。手掌过处,我的脸上着火一般。
“救命……”我刚一出声,脖子就被掐住。
“小贱人,不把玉交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压低的声音里,几乎要生出刀尖。
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凌嬷堵住我的嘴,将我绑在柱子上,用鞭子一下一下抽打我的背。我无法呼救,只能忍着,我也明白,她不会将我打死,打死了秘密也就死了。只是,太疼了!
“凌大监,这里是侍卫把守的地方,你来作甚么?”子墨的声音传来,凌嬷转身便逃。
子墨将我救下来,扶我回房。
我怕到忘了哭。也恨到忘了哭。
子墨看着我伤成这样还不哭,急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帮我处理伤口。
“都是冲着玉来的,是不是我交出来就安全了!”我咬着牙带着哭腔说出了我的想法。
“交出来就脱得了干系吗……”子墨急道,“玉在,反而更安全!”
“我,我该怎么办?”我紧紧抓住子墨的手,几乎要掐出血来。子墨把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一个极度恐惧的人,深陷恐惧,已经无力感知其他。
子墨找来婉儿给我擦药,婉儿吓坏了,一直哭,手一直在抖……
一连几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只盼着晚上子墨出现。
子墨告诉我,凌嬷,是皇后身边的人。
玉玺一出,云朝皇宫里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子墨也不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哪一拨哪一派。
我常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