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玫瑰盛放 (1)(7 / 9)

“不是这样的,”我说,“与咪咪在一起,没有太多的痛苦,但是也没有极端的快乐。”

“那么勇敢点去接受这份事实。”

我不响。

“吃饭吧。”

“吃不下。”

“整日情思昏昏。”大哥说。

“你少取笑我。”我说。

第二天,我呆坐写字楼中,想到的无不是玫瑰的一言一语。自黄振华处取了老房子的蓝图来细看,我要为她把这房间装修得美轮美央。

下班时间我赶到黄宅去接玫瑰,因她取笑过我那辆摩根跑车,因此我开了哥哥的麦塞底斯。她并没有叫我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妥当,穿一件白色衬衫,贴身的黑色细麻裤,细跟的黑色露趾鞋,手中拿着两轴画。

到了那位老先生家中,她看画,我看她。

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一点即明。

在罗老先生与她的对白中,我知道她在美国的十年,读了三张文凭:法律、纯美术及欧洲文学。她是个职业学生。我诧异于她丰富的学识,然而她一点知识分子的矫情都没有,纯真如一个孩子。此间有许多女子,念一科酒店管理便自以为受过高深的教育。

老先生请我们喝中国茶,缓缓地冲出碧螺春,她笑道:“香港这么好,不舍得走了。”

老先生凝视她的脸微笑。

我说:“老先生善观掌相,玫瑰,你有没有兴趣?”

她天真地摊出手。

老先生不能推辞,略看一看,便不肯说话。

玫瑰问:“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掌很好。”老先生说。

玫瑰问道:“还有呢?”

“犯桃花。”

“桃花?”玫瑰看我一眼道,“是桃花运?我以为男人才有桃花运。”

老先生哈哈笑,推开椅子站起来。我知道他不肯多说,不禁担心起来。

玫瑰走到另一角落去看一扇螺钿嵌银丝屏风,我趁机问罗先生玫瑰的掌纹。

老先生深深看我一眼,“有一种女子,任何男人都会认她为红颜知己,事实上她心中却并无旁骛,一派赤子之心。这位黄玫瑰小姐,便是这样,你莫自作多情。”

我说:“我明白,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惆怅,“我的追求有没有希望?”

“我又不懂得计算流年。”老先生笑。

“我们告辞了吧。”我说。

老先生站起来送客,“你那两幅画我留下细看,一有眉目便通知你。”

我与玫瑰向他告别。

她问我:“什么叫犯桃花,家敏?”

我很尴尬,“我也不知道,恐怕是说你男朋友多。”

她才说,“我并没有男朋友,我离婚也不是因为第三者。”

“那是为了什么?”我禁不住问。

“与他一起生活不愉快。”她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

玫瑰微笑得非常凄凉,“认识那天开始。”

“为什么嫁他?”我吃惊。

“因为……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这句话好不熟悉,黄太太也说过的。

“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选择,我能够做的,不过是那样。”

“他也同意离婚吗?”

“我已下了决心,他不同意亦无用。”玫瑰淡淡地说。

“为何拖了十年?”

“因为母亲的缘故,为了使她开心。”

“多么大的代价。”

“我丈夫……他其实待我很好,我们两个兴致不同。”玫瑰就说到这里。

与黄振华说到他的妹夫,他毫不掩饰他的感情,骂妹夫是“土蛋”。

他说:“永远衣衫不整,穿那种样子暧昧的衬衫。人家领子流行大呢,他穿小领子,人家时兴小领子,他的领子忽然又大了起来,真恐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