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暴力扯开,半个背部都沾满了血。严卿拿起一旁的新纱布,轻轻擦拭着他背上粘黏的血块。又拿碘酒给伤口重新消毒,棉签落至伤口附近时,良然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竭力忍耐着疼痛。
“良然,主人不要你了,你会怎么样啊?”严卿温柔地轻声说道。
良然身体微怔,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严卿趁机迅速在伤口处消毒,“嗯…”剧烈的疼痛引起良然的闷哼。
“主人不要,良然会死。”他的声音很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严卿愣了,她本想问个刁钻的问题以缓解良然的痛楚,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许是,药物的作用吧…等契约结束,就放良然自由……
缠绷带的手顿了顿……放他,走吗?
思及此,她竟然产生一丝不舍。将近半年的时间日日见到良然,他的陪伴似乎早已渗进她的生活,打破了日复一日地围着宏野集团转。就像突然养了一只小狗,为周而复始的平静生活带来生机与乐趣,渐渐地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狗的离去也不可避免地会给主人带来忧伤与不舍。
而严卿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那就……不放走,等期限到了再琢磨办法将人留下。
“我刚刚…开玩笑的。”
“好。”
最后一圈缠好了,打了个漂亮的结。经历剧痛的良然虚弱地喘气,苍白的脸颊配上胸前的蝴蝶结,显得整个人更好欺负了……
暮色下,一辆车行进在马路上。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二人便速速离开了宴会。
车内,良然上身缠满了绷带,趴在后座上,他双手抵着下巴,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车窗外灯光照耀下,映在脸颊上方浅浅的影子,似是睡着了。严卿坐在副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注视着他。
宴会上的混乱已不复存在,安逸的氛围下,一丝疑惑渐渐浮上心头。
她确信从未对良然下过保护自己的命令。今晚枪声响起时,良然瞬间的举动很不寻常。即使常年的训练使他对危险保持高度警惕,枪响时,他第一时间应该自保,而不是优先闪过来死死地护住她。
“良然?”严卿试探性地出了声,不知他是否睡着了。
“嗯。”身后传来良然淡淡的回应。
“你今天为什么护住我?”
…沉默片刻……
“良然保护主人。”
“木偶的一条使命就是保护主人吗?”
“是。”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