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大雪刚落。
午时,陈氏祠堂。
一大群人挤在祠堂门口看热闹。
其中长吁短叹陈爷死的早的有之,兴致勃勃等着瞧他那传闻中貌美少妻的亦有之,还有些小报杂志的记者们。
冬月的寒风萧瑟,祠堂门口两道挤满了人。
一辆新式汽车停下,里头出来个人。
她一身素白,袖子上戴了一圈儿黑布,鸦黑色长发盘起,不佩戴任何首饰,只发侧簪了朵白花。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掩盖她的年轻与貌美。
她的漂亮是毋庸置疑的,极致的骨相美在她脸上展示得淋漓尽致,目光又冷又艳。
她身旁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女孩名叫陈雪琴,是陈家唯一的血脉,但并非姜娉所出。
姜娉抬眸,她并不理会众人的指点与议论,也不在乎迷恋惊艳的目光,而是牵起陈雪琴的手径直朝祠堂走了进去。
“太太来了!”
里头正在发出争吵的几人顿了顿,转过身来。
只见姜娉牵着孩子稳步上前。
一高壮男子上前,衣冠楚楚而言语逼人:“女人向来没有资格入祠堂,你来干什么!”
他似不在意地用嫌弃的目光看向姜娉。
男子是陈爷堂兄的儿子陈贵,算是旁系。但早年一直在陈家管着些海运事务,觊觎陈家商会会长位置已久。
姜娉开口:“我作为奇章的遗孀,陈家的正房太太,按理你该叫我一声婶婶。”
她目光如炬,“还是说,你在家没有教养惯了,倒来我这儿作威作福?”
陈贵不料她会反击,顿时一噎。
另一年长男人则踱步上前,和蔼道:“按理来说我们旁系本不该掺和,但实在是可怜你们孤儿寡母的……没个照应啊!”
他说起话来调子似可怜惋惜,然在姜娉看来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话真有意思!”姜娉冷冷道。
族中长辈端坐一旁,瞧着这场面一时无话。
陈奇章在世时从不曾让姜娉抛头露面,纵是当初娶亲,也是直接带姜娉免了三叩九拜的俗礼,将人护得如珠似宝。
因为极少人见过姜娉,所以众人都不知道她是这么个强硬的性子。
似乎不好拿捏。
陈长顺是陈家如今的族长,他浑浊的眼睛泛着精光。
在他看来,姜娉就算是陈家明媒正娶的太太,然而到底年轻,又生了那副模样,保不准明儿就要改嫁。
而陈雪琴还小,又是个女孩儿,陈家那么大产业,孤儿寡母的如何掌家?
他只笑着打圆场:“几位都稍稍安静一下,奇章去得仓促,想来也没能留下遗嘱……”
“谁说的。”
姜娉上前,朱唇轻启:“奇章早就留过遗嘱,文件密藏在一位叫许靖的律师手中。”
陈长顺似是没料到这一手,他抚了抚长须,问:“那这许律师又在何处呢?”
姜娉她不慌不忙地携陈雪琴落了座,才开口:“劳烦请许先生进来。”
很快一人从门口进来,他站定,先自我介绍了一番,众人明白他就是陈奇章的律师。而后他从包中拿出一份遗嘱,递给姜娉。
姜娉没看,直接递交给了族长。
陈长顺翻看后沉默了一瞬,他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这确实是陈奇章的字迹!
上头写着陈家全部产业归陈雪琴所有,但鉴于陈雪琴年幼,未成年前均由姜娉代为管理。
他看向姜娉,后者坦然与他对视。
其他人早耐不住想瞧瞧这遗嘱,于是陈长顺一放下,几人就上前争看。
“怎么可能!这遗嘱肯定有问题!”陈贵嚷道。
另一人自然也不甘示弱:“谁知道这律师是真的假的,就凭这一张破纸,谁信啊!”
几人吵嚷这遗嘱有假。
姜娉冷笑了一声,素白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