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来了秦母唉声叹气的声音。
“荣连啊,都是妈不好,让你摊上这么个古板的爹!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姨太太,哪里会搞的现在这样…!叫你这般委屈…!”
紧接着又听见秦荣连回她:“妈,你能帮我劝劝婉君吗?我倒是不委屈,可我总是觉得欠了怡萍,她这样一个天之才女,叫她跟我回北平,本就是委屈了她…哎!”
“那女人呢?我刚才怎么没见她?你将她藏起来了?!”
秦母大呼大叫的,也不管外头是否有人。
又听屋内的秦荣连回了一句:“刚才和婉君吵了几嘴,她死活不同意怡萍进门,我怕她惹出什么事端,就让怡萍先回去了,她刚从后门走,许是你没瞧见。”
秦母这次声音轻了些:“乖乖,你别急,妈一定给你想办法,她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不过是管了几年家,又有什么资格对你大呼小叫!”
“……”
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婉君扶着家公站在花厅门外,家公的手捏紧了拐杖,气的脸色发白,“……”
婉君险些没笑出声。
真是太有乐子了。
婉君故意问家公:“爸爸,咱们要不进去说…?外面还在落雨, 可别伤了身子。”
秦老爷脸色铁青的摇摇头,“没事,就让他们继续说,我看看还能说出什么好歹来!”
他的意思还想再听听。
屋内又传来了秦母一惊一乍的呼声:“她真这么说?!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从前还以为是个听话的好姑娘!这才嫁进来几年?当年娶她也是委屈你了…… ”
婉君面色不动,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秦老爷的气略有不稳:“……!”
“孽障!”秦老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是要气的变形了。
因为这些话不光是骂了婉君,也变相的骂了秦老爷。
屋内又听见秦荣连说:
“妈,你手里有钱吗?东方旅馆一天就要七块,我和怡萍的吃喝也是一天三块起,如今我手里的钱撑不到月底!工资也要下个月才能发!若是我和怡萍不能归家,就真是要无路可去了!”
婉君听的有些纳闷。
没钱了他上辈子又是怎么去外面租房的?
据她所知,荣连当年去租的那个地段,一个月要七十大洋。
而他教授的工资,顶了天也就一百大洋,更别提每天都要吃喝拉撒。
他哪来的钱?
难不成是有人给了钱?
反正婉君当年没给。
屋内的秦母似乎是顿了一下,轻声细语的说:“别急,你别急,等妈……你就有…… 我马上……”
里面说话声断断续续,婉君一时间听不清。
秦老爷脸色黑的跟煤炭一样,他许也是听够了,抬了抬脚步要进去:“婉君,你放心,爸今天就让荣连和她断了联系。”
秦老爷说的郑重其事。
婉君倒是没吭声:“……”
家公是个明辨是非,又仗义善良之人。
这是他的优点。
缺点也很实在: 大事拎不清,中事看不透,小事吵不停。
婉君是个善良人。
若非家公对自己的这份恩情,又因了他这个人待婉君还不错,不然婉君早就在刚重生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婉君这种人,就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抓肝挠肺的想回报给人家。
这时。
屋内又传来了秦母的动静。
“要我说,媳妇不收拾也不成器,你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去狠狠收拾她一顿,叫她怕了你,你喜欢的那个什么什么,怡萍!不就能进来了吗?!”
秦荣连当即拒绝了:“不行!妈!我不是这种人!婉君只是性子要强一点,大丈夫立于天地,怎么能打女人呢?!”
他倒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