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扇自己耳光,“啪”的一声,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叫你不长记性!叫你不长记性!”

边说边看了看宋谨央,见她依旧按兵不动,咬咬牙,就想扇第二下,手腕却被崔珏牢牢握住。

“四哥,母妃喜静!”

崔珑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嗵”的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母妃,都是儿子的错,您就原谅儿子一回吧。”

刘嬷嬷瞥了眼王妃,眼里的心疼止也止不住,满脸不赞同地对崔珑说。

“四爷,您这是干什么?又打又跪的,难不成王妃还能因为一点子糕饼为难你?

更何况,这仙鹤楼本是王妃的产业。这里面的菜肴,哪道不是王妃亲自安排的?

便是这蛋黄酥,您小时候可没少吃。每每跟着王爷去学了骑射,回来便嚷嚷着说外面的饭菜不好吃,吵着王妃为您做蛋黄酥?您这是忘了?”

刘嬷嬷的话听着恭敬,暗里却藏着讥讽。

崔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他的确忘了,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崔珏脸上亦浮现一抹羞恼。

他们小时候正是借口学骑射,去了外室那里。

嚷着外面饭菜不好吃,不就是说外室做的饭菜不好吃,比不上母妃分毫吗?

刘嬷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崔珑还磨磨蹭蹭不肯起来,好半天才红着眼睛,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母妃,儿子求您,明日别入宫。您随意找个借口,照顾父王也好,身子不适也罢。您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您说的话,他老人家肯定相信。”

宋谨央冷哼,果然如此。

看来儿子们慌了,生怕她到皇上跟前告状,断了他们的锦绣前程。

若他们知道自己入宫的真正目的,会不会同崔承一样,后悔得要跳崖?

崔珑跪行到宋谨央脚下,牢牢攀着她的裙摆,口口声声请她宽宥。

“母妃,您就答应了吧!您都快有从孙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对比您的儿孙满堂,白姨形单影只,孤苦无依,甚是可怜!母妃,就当您行行好,施舍一个乞丐吧!

当然,您若实在要入宫,也不是不行,只是切莫将平妻的事说与皇上,给王府留条活路!

只要您写份保证书,保证不说与皇上听,您就能入宫!”

刘嬷嬷气得倒仰。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他们怎么就那么会往王妃心口插刀呢?

“四爷,您居然威胁王妃?”

刘嬷嬷义愤填膺。

崔珑不理不睬,继续哀求。

他声如洪钟,大有宋谨央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势头。

宋谨央怒火中烧,一脚踢开他。

崔珑一个不防,向后倒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妃。

母妃向来疼爱他们,从未加过一指在他们身上。

今日怎的如此狠心?

宋谨央目光冷厉地抄起龙头拐,就往崔珑身上招呼。

龙头拐重重地落在腿上,疼得他惨叫连连。

“母妃,手下留情,饶了儿子吧。”

宋谨央目眦欲裂,真是她的好儿子,为了阻拦她入宫,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母子情分尽了,她又何必给他们留脸面。

可到底体力不济,才打了两下,宋谨央虎口便震麻了,喘得厉害,脸色也泛了白。

崔珑疼得哇哇叫,崔琦、崔琅面带急色闯了进来。

两人一进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和面色不对的母妃,立刻变了脸色,二话不说冲了上来。

一个一把拽起崔珑,一个赶紧扶住王妃,目眦欲裂的急喊:“母妃,您没事吧!嬷嬷,快请府医。”

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崔琅赶紧搀着宋谨央,将她扶到里间的架子床上。

刘嬷嬷急得直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