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这番举动将众人都吓坏了,皇后性子向来软糯,哪里敢做出这种以命胁迫天子的事情?
而一边的晚翠听到宁嫔的话的时候人快吓晕过去,现在看到自己主子如此刚烈,也忙抹了眼泪站起来。
“圣旨未到,你一介妃嫔怎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舞弄口舌!若是皇后娘娘凤体出了半点好歹,皇上岂会轻饶你!”
她在原身沈卿欢身边侍奉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是个柔和性子。
现在想必是满心绝望,不忍自己主子孤身站在人前,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
沈清欢暗中看她样子觉得这晚翠是个忠心护主的,以后可以好好培养。
而偏偏这时候沈卿欢戚戚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这时候请他又有什么用?你瞧那阉竖脸上神态,想来是陛下心里早有此意。横竖他对我无情,如今连我的家人都不肯放过!”
她说得又急又哀戚,沈清欢半点不怀疑现在要是她控制身体的话,一根白绫吊死都不是没有可能。
沈清欢不想理会这个不出力还老想着拖后腿的原身。
她为了避免露馅,尽力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双眼通红地看向那边的传话太监。
太监显然也是非常为难,眼珠子乱瞟,“娘娘,这……”
虽然明面上皇上把皇后打入了冷宫,但不仅没有废后的意思,甚至暗中拐弯抹角着让人在冷宫打点,这事情隐蔽到只有少数人知道。
保不齐这打入冷宫还有什么隐情,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敢妄自揣摩圣心,也不敢随便就磋磨了这位皇后娘娘。
而沈清欢看到他面上踟蹰,知道自己要面圣并不是没戏。
于是她提高了音量,“怎么?觉得本宫要失势了连一句口信都不愿意传了?现在本宫血溅于此,我看你们这些奴才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着她作势就要把簪子插进自己的颈动脉里面。
一边的晚翠惊得撕心裂肺,目眦欲裂地大喊道:“娘娘……”
传话太监也是吓得魂飞天外,后宫的贵人们就是进了冷宫也比他们这些奴才金贵千百倍,万万不能出半点事情!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个精致的金镶玉扇坠隔着许远砸了过来,将沈清欢手上的金簪砸落。
“皇后这又是何意!”
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夹杂着怒意从半月门传来,宫人们连忙跪下去了大片。
只有沈清欢此刻能看到他微微凌乱的衣衫和几根碎发,来人自然是秦煜珩。
他看起来仍旧满面威仪,但那隐隐发抖的脊背和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慌。
沈清欢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刻意一副漠然绝望的样子看向他说道:“臣妾执掌六宫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失职,家父在前朝也是一心为政为民,如今平白无故蒙冤,死了沈家倒是无妨,就怕陛下的天下死了公道!”
一番话振聋发聩,不止秦煜珩,连周围的宫人们都怔住了。
虽然沈清欢尽全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性格,但是那双灼灼的眸子仍然让她鲜亮得不寻常。
只不过如今横生变数,众人只以为皇后突逢大变又心念家人撑出点硬气,没人起疑。
而秦煜珩更是痛到骨子里,他暗中捏紧拳头,明面上只是淡淡问道:“皇后想要朕做什么?苏相奏上一条条分明都是沈南御结党营私的铁证,皇后想要朕为了你一人之言,废朝中大臣视听?”
他让太监下来颁旨后就不放心,又自己带着人来了,一来就看到沈清欢寻死觅活,吓得心都要蹦出去了。
他们如今龃龉太多,他也碍于情势不能对她解释,只能看着两人站在咫尺,如隔天涯。
脑海里的沈卿欢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也许是被沈清欢之前的行为触动了,只是发出一声悠长而哀戚的叹息。
而沈清欢不像她满脑子都是悲观主义,知道这番话虽然严厉但秦煜珩其实给她留了余地。
于是她定定地瞧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