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镜湖里的一条鲤鱼，朋友们都叫我‘小鲤儿’。

天天听着岸上人的悲情离合，久而久之，我竟然开了灵智。

可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我每天除了靠岸等着岸上人的投喂，就是在湖中央晒太阳，亦或是和讨厌的燕子斗嘴。

可是有一天我结识了一名男子。

他向我描述人间的美好，说想带我上岸。

1

我漂亮的尾鳍在湖中溅起一阵水花，引得岸上的人群惊叹连连。

「这就欢喜了，还有更绝的。」我不免腹议，又潜入水面。

「怎么走了？」「还没看够呢？」

「唉，回来！…」

水面上传来不满的声音。

我突然把半截鱼身探出水面，喷出一股水流，复又吐出一串泡泡。

我的金色身体落回水中，掀起一阵水波。

…

「啊！太绝了！」

「这鱼真有灵性，太精彩了！」岸上传来一阵掌声，一片喝彩。

我在水中摆动着身子，享受人们的喜爱。

「啊，要…，小鱼，小鱼！」一小孩伸长着手，想来抓我，被他娘亲一把薅回怀中。

我自觉远离了些，各色的菜叶、米粒、小鱼还有曲蟮被投入湖中。

我灵活地游动身子，避开菜叶，把其他食物吞入腹中。

「哈哈！这鱼还挑食，太有意思了！」

…

吃饱了，我往湖中游去。

「小鲤儿，小鲤儿。」

「鲤鱼姐姐！」

龟姐姐，虾妹妹和蟹妹妹向我游来。

「今天又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吗？」

「快和我们讲讲！」

我的这些有灵性的水族朋友对人间情爱故事很感兴趣，但又怕靠岸被捉住，只能由我和它们讲述。

之前「白蛇传」和「牛郎织女」有情人分离故事很让她们落了泪。

今天我准备和她们前些日子听见城中的故事。

「在我们生活的城中，有一处叫醉花楼的地方，醉花楼中有一花魁娘子，生的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双眼…」

「醉花楼是什地方，什么是花魁？为什么沉鱼？」

「花魁是像花一样漂亮吗？」

虾妹妹不解地问道，两颗小巧的珠子眼中满是疑惑。

「虾妹妹别急。」龟姐姐安抚道。

「对呀，对呀，我们先听完。」蟹妹妹讲。

我按说书人讲解直接转述的故事明显不合适她们，我按自己的理解讲述。

「醉花楼里有一漂亮姑娘，见她一次要花整整五百两银子，但还是无数人花钱只为和她睡一觉，有钱人想为她赎身，她拒绝了，后有一货郎……」

「货郎只为见娘子一面，花魁娘子被打动，和他归了家。」我缓缓讲述，看见她们疑惑的地方又替换成她们理解的东西。

「啊，他们在一起了！」

「花魁会幸福吗？」虾妹妹惊喜开口。

「哼，男子最是薄幸，不会！」

2

我们回头，龟婆婆缓缓浮出水面，巨大的龟壳有两张最大的荷叶那么大。

「小鲤，你又和她们讲人间的故事！和你说了，岸上的人心思太坏，不要对他们感兴趣。」

「怎么不会呢？会开心地在一起。」虾妹妹不服气的开口。

「你们知道什么是花魁吗，算了，青虾我问你，你有满满一湖的食物，你拿食物换了一俊秀的虾相公，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后悔吗？」

「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不要虾相公。」

「好了，孩子们，你们太单纯，不要相信人类，更不要谈感情。」

「知道了，龟婆婆。」我们兴致不高地应答着。

我想不明白人类会怎么坏，明明只要我翻起一阵水花便会令他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