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小王?发什么呆,过来搭把手。”

我看着眼前张队的脸,年轻得让我有些不可置信。

我这是重生了?

这是哪一年?我在哪?

刺鼻的血腥味冲入大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熟悉了起来。

1

1990年的3月15日凌晨。

我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出现场。

死者是县城一家发廊的“按摩小姐”。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这么新鲜的职业不多见。

惹上刑事案件的,也是那些年里唯一的一次。

“张队,我刚看过了,门,窗,都是锁好的,也没有撬过的痕迹。”

从发廊里面回来的是我警校的同学,侦查员李胖子。

“啥?里面锁的还是外面锁的?”

张队有些不可置信。

可我却对这件案子再熟悉不过了。

在之后的三十多年里,我常常因为这件案子从噩梦中惊醒。

门窗都是从内部反锁,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被害人赤身裸体躺在理发的转椅上。

胸部那一刀直接戳破了冠状动脉。

由于案发时间是凌晨,小县城的街道上连条狗都没有。

更别提什么目击者。

“啊?里面外面?我再去看一眼。”

“胖子,不用看了,都是从里面锁上的。”

我及时叫住了胖子,他却奇怪的看着我。

“不是,老二,你大菠萝附体了?”

我没去管胖子的话,而是俯身去看那把插在被害者胸口的刀。

死者的姿势很是让人热血喷张,而我眼睛也确实凑得太近了些。

旁边闪光灯划过,我眯了眯有些短暂失明的眼睛。

“老周你大爷!”

“小子,没见过女人啊?离特么那么近。还有,你怎么敢跟前辈这么说话的?”

老周那会儿应该是刚结婚吧?差不多明年这会儿,就该生女儿了。

从那之后,老周就变成了个女儿奴。

“你懂什么,这刀是咱们破案的关键线索。”

“老二你是真勇,那特么是凶器,在座的哪个没上过刑侦课?”

胖子的话,给一帮老油条惹笑了。

张队却好像听出我有些不对劲。

“小王,那把刀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大家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当下心里却有些忐忑。

相比三十年后的刑侦技术发展,眼下他们要怎么理解我接下来的话呢?

“这把刀好像不是这家店里的东西。”

三思前后,我只能给出这么一点点的提示。

老周离得最近,凑上眼睛也仔细看了看那把刀。

转身他又去看了理发店里的陈设。

“张队,这小子说的没毛病,确实不像是店里的东西。”

“老周,麻烦不止这一个,这现场是全封闭的,除了咱们破门而入,好像就没别的什么人来过。”

“张队,那这女的……哦不,被害人,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来上一刀吧?”

胖子那会儿倒是个认真负责的,比后来他去云南做了几年卧底的懒散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我只是说好像没人来过,又没说肯定没人来过。”

张队说着,在胖子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三十年后,我躺在病床上翻过无数次这件案子的档案。

档案中,这刀是唯一不属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可惜当时年轻的我和胖子,以及经验虽然老道,但不免百密一疏的张队和老周,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刀是哪来的?是被人带到案发现场的?还是被害人刚刚买的?

一帮大老爷们犯了难。

张队是从部队复原回来的,糙汉子一个,武力值绝对大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