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系统的检字法。540部的建立,既是从字形出发,又是从字义出发的。同部的字,在意义上大都相同、相近、相关或相反、相对。可见,《说文解字》的540部,是汉字按意义编排的字典。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声音》说:“夫声者,物之动也;音者,物之成也。物动则有声,物成则有音。音有大小,故乐有清浊。理声之韵,合乎音律谓之音。”应劭将“声”“音”加以区别,并注意到了音有“大小”“清浊”的不同,已经接触到音韵学的核心问题。

南北朝时期,颜之推的《颜氏家训·音辞》篇,更是涉及了语音的演变、方言的差异、文字的读音、文人的读音、音韵与字义的关系等诸多方面的问题,而且都有颇为精到的见解。例如,他谈到语音是随时间、地域而变化的:“夫九州之人,言语不同,生民以来,固常然矣……北则以‘北’为‘涉’,南则以‘南’为‘洽’,‘洽’者,‘合’也,‘涉’者,‘步’也,音有楚、夏,则字有南北矣。”他指出了“古语与今殊别”,即古今语音是有变化的。他还谈了南北方音的差别,认为当时的南方语音多存古音,并举例加以证明。

到了唐代,由于“唐诗”的空前繁荣,推动了音韵学的研究。诗人讲究押韵,就需要研究韵类;诗人讲究平仄,就需要研究声调;诗人讲究“炼字”,就需要研究同音字、同义字、同源字。唐代,出现了研究音韵的专著,如李涪的《刊误》、释处忠的《元和韵谱》等。尤其是释处忠的《元和韵谱》,在隋代陆法言《切韵》的基础上,分韵为206韵,又合并为“平上去入”四声,平声57韵,上声55韵,去声60韵,入声34韵,对后世影响很大。

宋代,陈彭年等人奉诏重修《广韵》。《广韵》共收字26194个,注文191886字,把同音字归并在一起,共为206韵(平声57韵,上声55韵,去声60韵,入声34韵),比《切韵》增加1韵;每韵用一个代表字作为韵目,共206个韵目(即206个韵)。《广韵》是韵书,也是字典,它把文字学和音韵学很好地结合起来。《广韵》按声调的不同,把字分成四类,叫做“四声”,即平声、上声、去声、入声;每个声调下再按声母的不同分为若干“韵”,每个韵内再按韵母的不同(即主要元音及韵尾的不同)分为若干“小韵”;每个小韵内的字都是同音字,但同音不同义的字要分别加以解释。《广韵》206韵的韵目,实际上也是206个小韵的代表字。《广韵》作为一部重要的工具书,在训诂学、音韵学、文献学诸方面都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是研究古代汉语语音、词汇、语法的重要资料之一,也是研究古代文学、历史、哲学等的重要参考材料之一。

清代,是训诂学的鼎盛时期,也是音韵学的鼎盛时期。以段玉裁、王念孙、王引之、桂馥、郝懿行、俞樾等为代表的语言学家,在训诂学和音韵学方面都有着卓越的成就。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王念孙的《广雅疏证》、王引之的《经义述闻》、桂馥的《说文解字义证》、郝懿行的《尔雅义疏》、俞樾的《群经平议》等,都是训诂学的经典之作。与此同时,陈澧的《切韵考》、章炳麟的《国故论衡·音理论》、黄侃的《音略》《声韵通例》等,则是音韵学的经典之作。这些著作,都体现了作者在音韵、训诂等方面的深厚功底和卓越见识。尤其是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更是将音韵与训诂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注释《说文解字》的过程中,既解释了字义,又阐明了字音,还分析了字形,真正做到了“形音义三者互相求”。

训诂与音韵的关系十分密切。一方面,训诂要借助音韵的知识来正确地解释字义。因为汉字是表意文字,字形本身并不直接表音,但字音对于字义却有着重要的制约作用。同一个字形,如果读音不同,往往意义也不同(即所谓“同音异义”);反之,不同的字形,如果读音相同或相近,则意义往往也相同或相近(即所谓“同音同义”或“音近义通”)。因此,在解释字义时,必须考虑到字音的因素,借助音韵的知识来确定字义的范围和界限。

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