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晨光,被百叶窗的缝隙切割成条状,投射在安雅的公寓里,拉长了阴影,每一条都仿佛在延伸、扭曲,映照着她内心不断增长的不安。尘埃微粒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在静止的空气中舞动——一场无声的芭蕾,感觉怪异地令人不安,每个微小的粒子都像一只邪恶的眼睛在观察着她。昨晚事件遗留的寒意,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缠绕着她——公开的羞辱、无休止的嘲讽和威胁,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认知:某个亲近的人策划了这场数字攻击。
一种微妙的不安,颈后一种刺痛的感觉,在她的意识边缘刺痛着。窗户,通常是紧闭的,现在却微微敞开着,一丝清凉的晨风从缝隙中低语而入。这不是微风;它更像是一种警告。她的目光飘到床头柜上她放着的小陶瓷青蛙——那是她奶奶送的礼物。它歪斜了,稍微向左旋转。她上床睡觉时,它明明是正对着前方的。她起初不以为意,将其归咎于晚上不小心碰到了它。但一丝淡淡的怀疑挥之不去,一颗不安的种子在她恐惧的肥沃土壤中扎下了根。
她拼命抓住的正常感,感觉脆弱、虚假,一层薄薄的表面勉强掩盖着其下赤裸裸的恐惧。她把腿甩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硬木地板上。她晨间例行的安慰节奏被打破了;地板的每一声吱呀声,冰箱的嗡嗡声,厨房橱柜里杯子的叮当声——每一个平凡的声音现在都带着一种威胁性的意味,被她高度紧张的感官放大了。
她启动了咖啡机,它的呜呜声与她胃里不断收紧的疙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新鲜冲泡的咖啡的香味,通常是令人感到熟悉的安慰,现在不再令人感到舒适;它感觉被玷污了,被她脆弱的意识所污染。一个紧张的抽搐,她手上细微的颤抖,出卖了她试图保持镇定的努力。
她猛地拿起手机。屏幕仍然固执地暗着,反射出她自己焦虑的脸。没有新消息,但沉默比任何通知都感觉更沉重。一个突然的影子在她视线边缘移动,一个她无法完全确定的短暂动作。她的心脏砰砰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像对抗迫近的寂静的狂热鼓点。
她试图将其合理化,将其视为过度活跃的想象力,是压力和漫长而痛苦的夜晚的产物。然而,这些话听起来空洞无力,即使对她自己来说也不令人信服。强迫的正常感正在瓦解,暴露出威胁要吞噬她的原始恐惧的暗流。公寓,曾经是避难所,现在感觉像一个笼子,熟悉的墙壁正在逼近,以一种不断增长的恐惧感让她感到窒息。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似乎在嘲笑她,凸显了在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微粒,每一个微小的粒子都像一只邪恶的眼睛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深吸一口气,咖啡机咔哒一声关掉了,它突然的沉默不知何故比它的噪音更令人不安。被监视的感觉加剧了,几乎变成了生理上的;这不仅仅是一种感觉;这是一种确定感。有人——或者某种东西——来过这里。他们仍在注视着。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安雅身上,将城市街道变成了波光粼粼、热气腾腾的景象。汽车喇叭发出不和谐的交响乐,这是她日益增长的焦虑的嘈杂配乐。炸面的香味和尾气在空气中混合在一起,一种刺鼻的城市混乱气味进一步加剧了她的不安。她挤过午餐的行人,这是一片面孔的海洋,现在看起来像一个看不见的观察者网络。每一次瞥视,每一次肩部的碰撞,都会给她的系统带来一股新的肾上腺素。日常生活中的随意互动现在感觉具有威胁性,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可能带来危险。
她躲进“日常研磨”咖啡馆,咖啡馆熟悉的嗡嗡声暂时缓解了城市无情的能量。然而,即使在这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能量,一种加剧了她偏执的意识。通常的餐具碰撞声和低语的谈话声,感觉像是对她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的无情攻击。她在两个拥挤的人群之间找到了一张小桌子,他们的谈话声含糊不清,模模糊糊,成为了她自己内部混乱的模糊背景。
一个男人穿过房间吸引了她的注意——高个子,宽肩,黑发。在可怕的一秒钟里,她的呼吸停滞在胸口。她以为是本。这种相似之处惊人,这种错觉残酷而精准。不是他。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