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忙碌了一天,时间也安排得很紧。到现在他还没有吃午饭呢,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然而,镇中心的消费比外面要高出很多,他现在已经舍不得乱花一分钱了。他知道在他们厂门口的一家餐馆里吃个快餐饭只要五元钱,而在镇中心最便宜的也要十五元。
“算了!还是回厂里再吃饭吧。”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踏上了开往上沙的公交车。
这趟公交车上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烟味的浑浊气息。张华锋挤在人群中,感到有些窒息。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三百元钱,从中间抽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了售票员。然后,他又顺手把钱塞进了裤兜里。左手抓着车内的拉杆,右手接着售票员找过来的八元钱,随意地塞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下车后,张华锋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里的钱。然而,这一摸却让他心中一惊——他的三百元钱不见了!只剩下塞在上衣口袋里的八元钱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他知道钱肯定是被小偷偷走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钱反正是找不回来了。
他懊悔地想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书店里买两本书呢。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他只好跌足长叹,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钱丢了,他的麻烦也就跟着来了。他身上的八元钱无论如何也支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了。再说了,他一个刚刚进厂的新人还应该买两包好烟给厂里的老技术员发上几支,用以敲开沟通的门户呢。
他边走边在脑子里思考着怎么解决钱的问题。去向马易中借吧?可现在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厂里上班了,而且相隔百十里路。虽然关系不错,但未必能开口借钱啊。就算是几十元钱,他也知道马易中是不会拒绝的,但几十元钱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啊。再怎么省吃俭用,两个月的时间至少也得花上两百五十元左右才行呢。
他愁眉苦脸地想着办法,突然想到了他堂哥张家富和他七叔张世雄。这两个人现今都在白庙镇,而且相隔不远。他也有他们的电话号码,虽然这两个人和他家里有些不和,但毕竟比那些两世旁人要亲一些。或许他们能帮上忙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他来到附近的餐馆,先掏出五元钱吃了个蛋炒饭,然后拨通了他七叔张世雄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张世雄略显沙哑的声音,张华锋寒暄了几句后便进入了主题:“七叔,我的钱弄丢了,你能不能先借几百元钱给我?过两个月我就还给你。”
张世雄听到张华锋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华锋这个时候会来向他借钱。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在外面好几个月了,难道你没有存到钱吗?”张华锋便把学技术和找工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七叔。
张世雄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这一点张家营的人都知道。他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地积累了四年的工资,去年才回家建了一层新房子。稍微搞了一点装修就先住着,他打算过两年再建第二层。现在他也正在省吃俭用地存钱呢,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听到张华锋的遭遇后,张世雄的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平时也挺老实的,不会随便乱花钱。既然是这样,他张世雄就没有理由不帮他的侄子了。可是,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只有两百来块。这些钱都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如果借出去了,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收回来呢。如果是在家里,他可以坚决不借,可现在是在外面,张华锋遇到了困难,如果不借,就显得太不讲人情了。
张华锋站在七叔家的门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七叔一向小气,这次能提出借五十元已经是极大的“慷慨”了。但张华锋心里明白,这五十元对于他现在的困境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他苦笑了一下,心想:“说什么先借五十元,说白了就是不想借,才用这点钱打发我。这年头,五十元能干什么呢?”
他抬头望向七叔家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知道,一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