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一跤。
沈云蕖艰难的从地上爬上,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的继续往门口冲去。
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沈云蕖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凉风迎面袭来,风里夹带着细密微冷的雨点,也将她混乱不堪的思绪吹开。
沈云蕖突然有些清醒了。
方才她被那位“贵人”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吓坏了,以至于差点让沈云蕖忘了此行的目的。
也差点让沈云蕖忘了自身的处境以及沈家的处境。
逃?
今日就算她逃走了……
然后呢?
明日呢?
明日沈家依然是穷途末路,父亲的清白,兄长的前途,还有所有沈家人的未来呢?
沈云蕖本就替父伸冤无望,若是再逃走,惹恼了身后的那位“贵人”,恐怕沈家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方才他的一举一动,沈云蕖就算再糊涂也该知道此人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食色性,人之大欲,他有那种心思也是无可厚非。
沈云蕖容貌姣好,温柔贤淑,长安城有多少世家子弟对她垂涎已久。
先前沈云蕖有沈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父亲兄长的庇佑,那些风流登徒子虽有非分之想,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今,沈家落魄,沈云蕖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这些,她都知道,也都明白。
自沈云蕖被“请”来这个是非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她不能全身而退。
或许,从沈家出事开始,沈云蕖就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陈吉也说过,这位“贵人”可救沈家于水火之中。
既然如此……
既是如此,那她为何还要一退再退,一逃再逃呢?
若是身后的这位“贵人”真的有能力帮沈家度过眼前的危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靠山……
想到这里,沈云蕖默默收回了那只踏出门口半步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犹豫良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沈云蕖缓缓走了几步,再次回到男人的身边。
纤细的手指攥着裙边,沈云蕖斟酌了片刻,然后跪坐于琴边,她轻轻喊了一声:“爷。”
男人沉默,但目光紧紧盯着那张被蒙上双眼,清秀稚嫩的脸庞。
沈云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爷,想必您已经知晓我家里的情况。陈管事说过,以您的本事,是可以帮到沈家的……”
男人:“……”
“爷,我父亲真真是被冤枉的,他这一生打过无数场胜仗。他对凛国,对圣上亦是忠心耿耿,他从小教我何为三纲五常,也教我做人要懂得忠孝仁义。我愿用性命担保,我父亲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
然而沈云蕖说了这么多,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她紧咬着下嘴唇,小声的,接着说道:“若是……若是今夜我留下……伺候爷。爷可否帮帮沈家?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能重审我父亲的案子,还父亲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