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彻底消散,可那股执念却如附骨之疽,在黑暗中紧紧缠绕。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一道刺目的光乍现,逸尘的灵魂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穿越无尽虚空,朝着一个陌生而古老的方向疾驰而去。
待他再次有了感知,只觉脑袋昏沉,耳边尽是喧闹嘈杂之声。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间布置简陋、弥漫着廉价脂粉味的屋子,空气中还残留着酒气与暧昧的气息。
“哟,世子爷,您可算是醒了!”一道公鸭嗓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嘲讽与不耐。逸尘定睛一看,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厮正站在床边,眼神里满是鄙夷。这小厮名叫阿福,是醉月楼里专干杂役的,平日里见多了达官贵人,自觉有了几分眼力见儿,瞧着这废物世子失势,便也跟着众人一起轻视起来,想着反正也不会有什么责罚,还能在老鸨面前讨好卖乖。
还未等逸尘开口询问,记忆如潮水般汹涌灌入脑海。原来,他这是附身到了天玑王朝的一个废物世子身上,巧的是,这世子也叫逸尘。这逸尘空有一副好皮囊,长相颇为英俊,剑眉星目,薄唇高鼻,搁在人群中也是极为扎眼的存在。他身着一袭锦袍,虽料子上乘,却因长久未打理,显得皱巴巴的,还沾染着不少酒渍与脂粉印子,一头乌发凌乱地散着,配上那略显苍白的面容,透着几分颓唐。身为王府世子,本应备受尊崇,可奈何他胸无点墨、无才无能,在王府中毫无地位,受尽冷眼与奚落,久而久之,便自甘堕落,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成了京城里众人皆知的笑柄。
今日,这废物逸尘又来这名为醉月楼的青楼寻欢作乐。这醉月楼可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其背景深厚,背后的靠山正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宰相蔡坤。蔡坤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不仅在朝堂上结党营私,还把手伸到了这京城的烟花之地,利用醉月楼收集各方情报,拉拢权贵,许多朝廷官员、富商巨贾都常在此出入,或寻欢,或密谈,楼里可谓是藏龙卧虎,暗流涌动。
一番折腾后,逸尘却发现囊中羞涩,拿不出一两银子来付账。偏巧,那奸相蔡坤之子蔡恒也在这楼里。这蔡恒年方十八,生得一副白面书生模样,皮肤白皙如玉,眼眸狭长,透着几分阴鸷,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根玉带,挂着块温润玉佩,举手投足间看似文雅,实则暗藏戾气。他仗着父亲在朝堂只手遮天的权势,平日里在京城横行霸道,没少干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事儿,瞅见逸尘这窘况,哪肯放过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在一旁煽风点火,引得老鸨和打手们怒从心头起。
“哼,没钱还敢来消遣,今儿个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出这门!”老鸨双手叉脚,脸上的脂粉簌簌掉落,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夜叉。她本是烟花之地出身,多年经营青楼,练就了一副泼辣难缠的性子,见多了赖账的主儿,可这王府世子身份特殊,真要是处理不好,怕是要砸了自家招牌,心中恼火却又有些忌惮。这老鸨人称“凤娘”,在这青楼摸爬滚打数十载,从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一步步坐上老鸨的位置,手段自然是狠辣又精明。她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对上能讨好权贵,对下能镇住楼里的姑娘和伙计,把醉月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虽说名声不太好听,但在这京城的风月场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周围的打手们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凶光毕露。这些打手多是市井出身,为了钱财在青楼谋份差事,平日里靠吓唬吓唬嫖客、维持楼里秩序过活,见着逸尘这落魄样,只当是个软柿子,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废物逸尘吓得脸色惨白,平日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哆哆嗦嗦地辩解着,可哪有人听他的。混乱中,不知是谁推搡了一把,他的脑袋重重磕在桌角,瞬间鲜血直流,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这一下,可把众人惊到了。老鸨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起来,她心里一慌,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虽说这世子不受宠,可到底是王府的人,真要是死在咱这青楼,怕是要惹上大麻烦。”打手们也面面相觑,手脚都有些发软,刚才那股凶的劲儿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