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响,视线逐渐被一层黑雾笼罩,穆霭觉得自己好像再一次回到了被许多人按在地上殴打唾弃的时候,渐渐地,他眼前浮现出一个男生厌恶惊惧的目光,看着他的样子如瞧着一件垃圾一般,避如蛇蝎。
头好疼,心也好疼。
云景阳讲解着英语试题,“这道题,我记得老师在月初的时候说过,是最高级的使用,可能因为在阅读里面,你没有注意到吧?你看,the most 不就是最高级吗?”
用笔将单词划出来,云景阳话语停住片刻,等待穆霭的回答。
但过了好几秒,他都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向旁边看去,就发现穆霭低垂着头,面色苍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云景阳觉察到不对劲,马上放下笔,紧张地扶起穆霭的肩膀问道:“穆霭,你怎么了?”
穆霭呼吸困难,走马灯般的记忆如一双大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大口喘气,正当他觉得自己要窒息昏迷时,“喂,穆霭!!”云景阳焦急的声音将他从黑暗里叫回来。
穆霭眼神中带着惊恐,他蓦然抬头迎向云景阳眼底的担忧。
良久,怔怔地说:“我……”声音发哑。
云景阳收紧握住穆霭肩膀的手,皱眉耐心地听着对方后面的话。
可很久,穆霭都没再说什么,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异样,撇过眼,语气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吓到你了吧…?”
无助地扯起嘴角,穆霭低头控制着自己还在痉挛的手。
穆霭知道他不应该在云景阳家里这样,可是也不知道从过去的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频繁想起来那些可怕的回忆时,便会心乱如麻,只想用尖尖的东西捅到心脏里乱搅一通,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窒息感和手掌的抽搐。
有时候他的这种状态会持续好多天,只有通过舅舅的毒打,他才能用身体的疼缓解精神的痛,但有的时候那感觉却消失得很快,可能过去一天,他就好了。
至于变成这样的原因,穆霭不清楚,不过他明白,自己这样不正常,却一直没在意过。
云景阳没有注意到穆霭挡住自己手的小动作,被对方道歉的话堵得语塞,无奈又生气道,“穆霭,你道什么歉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吗?”
穆霭指掌关节里的一根筋还在不老实地痉挛跳动,他又用力地攥紧了拳,指甲嵌进肉里。
抬起眼皮,穆霭没事一样淡淡道:“我好很多了。”说完,他坐正身子,看向卷子,回忆起几分钟前云景阳讲得题目,随意想了个问题,转移话题道:“the most…那最喜欢的,应该怎么说?”
云景阳咬了咬后牙,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回答:“best-loved或者favorite,都可以…”
穆霭右手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直到不再颤抖,他才点点头,拿起笔将早就烂熟于心的知识点写在了卷子的空白处,平淡的神情看不出来适才的苍白可怜。
云景阳腮帮绷起,他压下烦躁,起身走出卧室对自家阿姨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后拿来一杯清水。
看到云景阳难看的脸色,穆霭以为对方生气了,一言不发地转过头,盯着手中的签字笔呆坐着,无所适从。
他是不是把云景阳吓到了?这人是不是后悔把他叫来了?看到他这幅怪样子,以后云景阳也会躲着他吧?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不来了。
想法一个接一个蹦出,穆霭失落地弓起背,整个人像只小虾米,而穆霭此时也没意识到他的情绪会被云景阳牵动得如此厉害。
云景阳坐在穆霭身边,将笔从穆霭手中抽出来,手中的水递给他。
穆霭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整个人的状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消沉。
云景阳细细地打量着穆霭,刚才他确实被对方的状态吓到了,可他并没有对这人产生任何的厌烦或逃避,他只是担心穆霭。
吐出淤堵在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