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更要欺负你。”罗修说这话时面上毫无笑意,眉眼间阴鸷无比,眼睛闪着如同月色映在狼的獠牙上的寒光。
长舒想了想,的确,罗修面对他其他六个兄弟时都没怎么交流过,打招呼也算客气平淡的,那他独独对自己如此……
“我什么都没做过呀?”长舒疑惑地比划着。
罗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直起身子脱了沾血的里衣向后一扔,小宫女又慌乱地叫了一声,罗修充耳不闻,赤着上身躺到了长舒身边。
“小爷要睡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语气理所当然的冲,仿佛他才是这重华宫的主人。
长舒咬着下唇看向老太医,老太医低头去收拾医箱,小宫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不知所措地回看向长舒。
长舒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收拾好东西退下休息去。
一室寂静,长舒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睡着了罗修就不会再闹事了。药劲儿上来,他也想睡了,黑猫窝在炭炉旁,他天生体弱,常年手脚冰凉,平日里都是唤几声猫猫它就跳上床来了,窝在床尾帮他暖脚,今晚出不了声,他便只好下床,想把它抱过来。
头皮被扯了一下,长舒回头看,是自己的头发被罗修压着了,他试着拽了拽,拽不动。
长舒看看罗修,他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再看看黑猫,呼噜噜的睡的正香。
他不敢弄出动静叫醒黑猫,怕把罗修也弄醒了,纠结了好一会儿,鼓着脸颊委屈屈地在床边躺下了,尽量离床中间的罗修远远的。
再醒来时长舒却是被呛醒的,有人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里灌药,苦的很。长舒用力睁开疲倦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是谁。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斜飞的英挺剑眉,锐利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梁,削薄的唇,修长高大的身材,整个人宛如星空下的草原狼,辽阔苍茫,危机四伏。
某种小动物一样的危机感知让长舒挣扎着想要远离,那人一手捏着长舒下巴,粗暴地灌完了一整碗药才放手,随手把碗向后一扔。
啪——碗死了。
长舒吓的一激灵,想起来了这人正是他昨天才认识的表兄,罗家的世子,未来的安定王,罗修。
“行了,活过来了。”罗修不耐烦地说道,拿湿手帕擦完手才扔给敢怒不敢言的小宫女。
小宫女重新用凉水洗了帕子敷在长舒额头上,冷冰冰激的长舒又打了个哆嗦。
“水,咳咳咳……”
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只是还不如不出声,一连串的咳嗽咳的长舒从喉咙到心肺火辣辣的疼,胃里阵阵泛酸泛苦,刚喝下的药全都呕了出来,最后更是狠狠吐了一口血出来。
小宫女吓哭了,稀里哗啦的,手足无措,外间等候传唤的宫女太监们探头探脑,脚却长在地上似的,没一个人动。
长舒眼前发黑,只觉自己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滚下了床,小宫女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身为重华宫掌事女官的身份,踌躇着伸手去扶长舒,长舒借这力道往前一扑靠近了水盆,只是脚下发软竟直接将水盆撞翻,水撒了一地。
他抖着手扯下额头上包扎的软布放在水泊里,待吸饱了水再拿起来放在唇边挤压,吮吸其中的冰水来缓解身体的火辣灼痛。
罗修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长舒在水泊里打滚,待身上热度消退两分才粗喘着开口,让宫女把柜子里的药丸拿出来给他吃两颗,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问:“我怎么了?”
“您,我早上来,见您缩在床边抽搐,没,没盖被子,这夜里天冷的……”宫女说到这里抬眼瞪了罗修一眼,见罗修看过来她又赶紧低下头,接着说,“您发热的很厉害,奴婢去请太医,太医们都要去各宫请平安脉,没人肯来……奴婢煎了昨晚林太医留下的药,喂不进去,世子爷醒了,就,就帮忙……”
长舒点头表示知道了,伸手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