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结束时,已是半夜。
观众陆续离场,还有些少量艺人的粉丝围在电视台门口,拉着横幅,接偶像“下班”。
池乔早一些便从后门离开,坐上沈临洲的车,去往他下榻的酒店。
车辆行驶平稳,车内开着温度适宜的暖气,十分催眠。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过去。
到了之后,沈临洲也没叫醒她,低头玩着手机。
她看了眼,是一款操作简单的小游戏。
“你怎么也在玩这个?”
沈临洲收起手机,“刚开始玩,早上看你玩,就试了下。”
“你通关了吗?”她语气里有点小不满,“我玩了好久都没过。”
“游戏机制设定问题,通关看运气,但是操作简单,容易沉迷进去。”
但他可以说停就停。
一直以来,沈临洲都是这样,自制力强,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成为他的瘾。
下车前,池乔戴上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眼。
刚解开安全带,他突然朝她伸出手。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头脑清醒地想,他至少不会是要来吻她。
温热的指腹停在她的下眼睑处。
微痒的,熟悉的触感,令她不禁快速眨了几下眼,呼吸也停了一瞬。
她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沈临洲揩去一点亮粉,搓捻着,淡声说:“妆太浓了。”
池乔抿了抿唇,声音闷在口罩下,模糊了几分:“舞台灯光吃妆,不然不明显。”
“但,”他笑了笑,“挺漂亮的。”
说者随意,听者也不该往心里去才是。
“话说,你今天怎么在台下?”
她突兀地转移开话题,只有自己知道,这是一种抢救措施。
观众席人不多,沈临洲坐在前排,很难被忽略。
他说:“找人要的票。”
以他的人脉,要一张综艺节目的观众席位票轻而易举,但她以为,他不会来。
或者说,他的忙碌程度使得他必然不会把时间花在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上。
沈临洲从十几岁起,就有着很明确的目标,从考上京大,去哥大读MBA,再到自己创立公司。
正因为太明确,故而不容步伐被打断。
但往往在池乔以为已经了解他的时候,他又会做出她揣摩不出其意图的事。
譬如,为什么特地来看她的舞台。
继续深究的话,难免触及到一个,彼此一直避而不谈,甚至忌讳的话题——感情。
所以,没必要再问。
池乔进盥洗室卸妆时,沈临洲站在窗边接电话。
前几年,他外公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父母带老人家去国外专业的康养中心,同时慢慢将公司转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他们年纪不大,估计因为太闲,总催他找女朋友。
得知他回国,他母亲于蕙女士一起床,就来“关心”他了。
“你既然没有移民的打算,就在国内安心待着,好好找个女孩子,别老往纽约跑。”
沈临洲从烟盒里磕了支烟出来,没点,咬在唇间,烟草的香气足够刺激大脑神经
“我是为了工作。”
“你外公就想抱曾外孙,老跟我问起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半点打算吗?”
他漫不经心地说:“那也得有人看得上我。”
于蕙斥道:“浑小子,明明是你一挑一个不满意,你还颠倒起黑白了。”
他轻笑一声,不以为意,“我这东奔西跑的,就算找到了,聚少离多,也培养不出感情啊。”
水声停了。
沈临洲瞥去。
池乔用纸巾吸走脸上的水,趿着酒店的拖鞋走出来。
女孩脚掌白皙,踇趾趾甲上涂了酒红色甲油,更衬得肤如珍珠。
她见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