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是个聪明人,这会子怎么倒糊涂了?”
话音刚落,内监李德才慌忙走入殿来,因鞋底黏着雪,又兼行走匆忙,竟一跤摔倒在地上。萧婉月看见这番情形,蛾眉微蹙,嗔道:“出什么事了竟慌慌张张成这样?”
李德才赶忙爬起来跪倒在地,回道:“皇后殿下,不好了,卫昭仪要生了,皇上都赶过去了,听合欢殿里的人说似乎是早产,恐怕……”
“哦?”萧婉月神色一变,旋即恢复平静,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知道了,孤这便过去!”她的目光移至含芙身上,“含芙,你先下去吧!日后若是有事,孤再命人找你!”
含芙起身离开,紫楉扶着萧婉月走出椒房殿,她立于门口,抬头望向天空中飘洒的雪花,是那么的洁白,却又那么的冰冷。
沉寂的宫殿中瞬时陷入喧嚣之中,合欢殿,这处最为幽静的地方,此刻却是最喧闹的地方,一位女子的喊叫声打破了原有的静谧。这所小院内种满了芭蕉,只是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四处皆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雪白。
周朝皇帝宇文凌彻在殿外踱来踱去,他的心一刻也无法平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滑落下来。
萧婉月徒步走来,身后跟着数名宫女,一到合欢殿门口,她便看到宇文凌彻在屋檐下焦急地踱步,她快步走上前去,小声道:“陛下,先别着急,卫昭仪定会为陛下平安无恙地诞下皇子……”
此语依旧未能平息宇文凌彻的急切,殿内的惨叫声叫得宇文凌彻心乱如麻,他回头看了一眼萧婉月,见萧婉月穿得只是寻常的衣服,“你也是,大雪天还穿得如此单薄,也不怕冻着,回头着了凉倒不好了!”他立即脱掉自己身上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披在了萧婉月的身上。
“这可如何使得?李公公,快再取一件大毛的披风来!”萧婉月有些受宠若惊,她朝宇文凌彻暖暖一笑,婉声道:“妾身也是听闻卫昭仪临盆,一时出来的太急,忘了多穿一件!”她用手掖了掖披风,关怀道:“陛下还是到偏殿去吧!里面到底比外面暖和些……”
两人刚入偏殿,李太医匆匆来禀:“陛下,昭仪夫人早产,又兼身子虚弱,如今瞧着不大好,臣写了一药方,可速速派人去煎来服下,可保母子平安!”
宇文凌彻眉头一皱,厉声道:“什么叫‘身子不大好’?若是卫昭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让整个尚药局陪葬!”说罢一把夺过李太医手中的药方,“江德南,速速拿到尚药局去煎药!”
江德南接过药方,萧婉月忙命紫楉也跟去,两人急匆匆地去了尚药局。
李德才拿来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萧婉月轻轻披在宇文凌彻的身上,吩咐内监道:“再去添些炭来!”
药方送至尚药局后不久,便有宫女呈着汤药前来,宇文凌彻忙命呈入内殿。
卫昭仪已挣扎着浑身没了力气,她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宫女端来汤药,接生的稳婆道:“夫人,快把药喝了吧!”稳婆拿着汤匙给卫昭仪喂药,喝了不到一半,一稳婆便喊道:“不好了,见红了!”
稳婆忙将汤药搁置在床头的案上,跑过去一瞧,神色顿时大变:“这可怎生是好?如今恐怕胎儿和夫人只能保其一了,快去回禀陛下,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稳婆正欲去回禀,卫昭仪猛地抓住了她的衣裙,口中含含糊糊道:“且慢着,不必去请示陛下了,保住孩子便是!答应我……”稳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卫昭仪再三请求,稳婆犹豫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放心,奴婢定会保胎儿平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