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手的帕子扔在婧雯身上。
尤氏这才缓缓走到婧雯面前,自上而下看她:“一张脸肿成这样可惜了,国公府的规矩不是摆设,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连主子的墙角都敢听,岂不是乱了套了?”
尤氏冷眼看她,婧雯吓得哆嗦:“奴…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夫人饶了我一次吧,奴婢知错了……”
尤氏不耐地挥挥手:“退下吧,自己去领罚。”
“是。”
婧雯语调颤抖着退了出去。
……
赵璃看着薛黯璋拂袖而去的背影,心里涩涩的。
他不理解她。
但也没指望他能理解她,不用理解,只要拴住他一颗心就够了。
当天下午,赵璃就回了旁边院子自己的卧房。
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随手带到这边的几本医书。
躲进自己房间看了一下午的医书,不让自己胡乱想些耗费心神的。
赵璃知道薛黯璋对她不错,可他们之间差的太多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将军又怎么会完全理解一个奴婢的处境。
一个征战四方风光无限的少年郎,怎么会理解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通房。
烛火照在赵璃脸上,她疲倦的合上书。
晚饭是一口都没心情吃。
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怎么看到薛黯璋。
每次看见他,都是步履匆匆。
好似没看到她一样。
“将军,今日风大,带件长衫再去当值。”
赵璃一如既往地体贴细致。
薛黯璋由着她说完,面上淡淡:“放那就行,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赵璃还想说些什么,薛黯璋好似没看见,转身就走。
赵璃下午端了茶水去敲薛黯璋书房的门。
“进来吧。”里头的人声音低沉。
薛黯璋的书房典雅大方,此时从桌案上抬头,看是赵璃,依旧冷漠:
“你怎么来了,我这不需要伺候,下去歇着吧。”
赵璃面上平静,心里还是有点难受,行了个告退的礼。
转身时,手腕却被人抓住,赵璃诧异,看向薛黯璋如深水一般不辨喜怒的眸子里。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她询问。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薛黯璋松开她,重新坐了回去,面上似有愠色。
“奴婢能尽职伺候好将军就满足了,不敢越界和主子说些别的。”
赵璃低头,谦卑温顺地说着。
从书房出来,赵璃回想这几天,薛黯璋对自己好像变了个人。
冷淡疏离,绝不和她多说半个字。
也对她几乎没什么肢体接触。
薛黯璋这样,本是赵璃坚持想要的局面。
但这其中性质好像不一样了,莫名的她心里难受。
院里的丫鬟婆子似乎察觉到将军对她的态度冷漠。
“这些衣裳你都给洗了,过会子再去厨房搭把手把水挑了。”
“院子里这么脏不知道打扫吗?这青石地砖你要拿布一块一块地擦才干净。”
“赵璃,速度这么慢,国公府里可不养没用的闲人,状告到将军面前,通房也是要干活的。”
院里的管事嬷嬷语调冷厉。
眼尾不屑,像赵璃这样的,她知道的多了。主子宠爱,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是沉浸在里面,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璃心里烦闷,不想和嬷嬷计较。
好在嬷嬷对谁都这样,干完份内的活自然就不会多说什么。
其他人什么神色她也不在意。
忙完所有的事,赵璃继续回自己房间看医书。
专注其中,转瞬就天黑了。
赵璃换了身衣服出门,既然把这里当做战场,熟悉地形也至关重要。
薛家很大,雕梁画栋,亭台厚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