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气氛温馨而又美好,如果以前那些伤害可以忘却的话——
安抚好情绪后,宋佩兰擦了擦面上的泪痕,那些苦涩勉强被温暖压了下去。
这三年,蒋爱国这个养父每次去看她都会带一大堆东西,甚至还给她塞钱。
可她知道,养父母只是不愿意她受太多苦,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亲生儿子丢失之后,蒋爱国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寻找,花了不知多少银钱。
此次跑来京市看病,怕是花了不少钱。
“妈,那你先休息着,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哪儿啊?兰兰,让妈再好好看看你。”
宋佩兰反握住她的手,扯开一个笑:“放心吧妈,我就是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蒋爱国约莫是猜到什么,欲言又止。
“爸,别担心,一切有我。”
蒋爱国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去吧兰兰,有啥事儿记得别憋在心上,晓得不?”
“我知道了,爸。”
病房的门开了又合。
宋佩兰来到缴费处,报了周敏华所在的病床号。
护士一番查询后,递上了一张缴费单。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养父母如今的经济水平,确实是有些困难。
好在有这三年的工资,可以顶一顶,若不然还真是走投无路了。
宋佩兰无声地苦笑着,从她那个洗的发白的布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张大团结。
“你好同志,不用给我退费,其他的就预存在里面。”
护士对过缴费单后,说:“行,这是你的药单,药房在那边。”
护士指了个方向,宋佩兰点了点头,道了谢就离开了。
药房距离缴费站并不远,宋佩兰转个弯时,差点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怎么在这?”
头顶处传来一个带着冷漠的声音,很熟悉。
宋佩兰抬起头时,正对上邢克平皱着眉头的脸,她退开了一步。
只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不巧。”
“既然在这碰上了,那该说的话就应该说清楚。”
邢克平忍着不耐,撇了一眼她身上洗的发白的棉袄,与他这一身军绿色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难以想象,这两个相差如此之大的人,居然是夫妻。
“我们没什么好讲的。”
宋佩兰收回目光,暗自将手上的药单收了起来,故作无事就想擦肩而过。
“站住。”邢克平冷声开口。
“没想到这三年的改造,还是改不掉你这副自私冷漠的姿态,看来,你也不是诚心悔过。”
邢克平的话,字字锥心。
“思明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当着孩子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伤孩子的心,这就是你这三年来锻炼出来的道理?”
邢克平眉眼间的怒意难以压制,想到前不久宋暖暖说的那番话。
宋佩兰居然不要邢思明,还说出不要叫她妈,以后不认他这个儿子的话来。
当真是好狠的心。
“锻炼?”宋佩兰冷笑,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一双眸子里没有半点以往对他的爱慕与关怀,只剩下漠然与嘲讽。
以前,宋佩兰身为副营长夫人,在外总尊称他为他的爱人,从未对他有过这副神情。
对他的喜爱几乎曝光在大众底下,毫不藏私。
更多的时候,邢克平因此而恼怒,斥责她不知廉耻。
邢克平的心底,腾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想到这三年,宋佩兰确实是受了些苦。
下放农场改造的人,哪有不翻天覆地变化的?
被她那样的眼神看着,邢克平有些不适应,更多的是不舒坦。
邢克平移开目光,语气软和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