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棠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商君年。
她才回国,正要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晚宴,等车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细雨。
雨幕中,一辆黑色古斯特悄然停下,两声很绅士的喇叭“滴滴”响起。
岑笑棠没有伞,她匆匆扫了一眼车牌,就拎着裙摆往上垮,却不想湿滑的鞋跟勾踩裙摆,让她踉跄往里一扑。
以脸扑地的疼痛没有到来,岑笑棠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撑住。
被朝思暮想的雪松气味笼罩住,岑笑棠一瞬就红了眼眶。
沉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四年不见,行这么大礼?”
岑笑棠的面容和背脊一同僵住,她怔愣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商君年的眼。
商君年的身形还是那么优越,即便坐着,也是松柏般挺拔。
“什么时候回来的?”商君年到底还是先开了口。
“昨夜。”局促坐回位置,岑笑棠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它发抖。
“怎么不告诉我。”商君年转过头来,紧紧盯着她。
岑笑棠略略露出些不安的样子,眼神却还是如从前那样生动,像藏着星光。
她皮肤本就比普通人白,被姜醒那小一号的墨绿色晚礼服一裹,像极了绿色丝绒盒子托着的一块儿羊脂玉。
美得触目惊心。
“红眼航班,太晚了。”岑笑棠晃了晃手机,努力显得轻松,“现在打车也很方便。”
“倒是舍得回来了。”商君年指尖轻敲木质扶手,发出很轻的叩击声,“怎么,跟男朋友分手了?”
“没有的事。”岑笑棠很低地回了句。
“没有男朋友……还是没分手?”商君年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
他似乎总是这样淡漠,这淡漠不知怎么地就让岑笑棠心底窜起一股不满。
她偏过头,红着眼尾问他:“商总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管我?”
商君年不应。
她又追问:“长辈?”
“还是资助我的金主?”
一连串底气不足的质问在碰到商君年之前就消散个彻底,岑笑棠在他回答之前先慌乱地低了头。
商君年凝神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
半晌,才接着说道:“你成年了,我再没资格管你,但如今你回来C市,有难处要跟我说。”
岑笑棠不欲再跟他争论,点头应了。
商君年的强势,四年前被送出国时她就领教过。
她那么卑微抱着他哭泣求饶说不会再犯糊涂,也换不回他一丝心软。
但她确实没什么好抱怨。
念艺术是多么费钱,商君年看在爸爸的份上资助她读书,宠她几年,早已仁至义尽了。
她和其他被资助的孩子们一样,没什么特别。
商君年和她参加的是同一场晚宴,走进电梯,商君年伸过来胳膊,要岑笑棠挽住。
岑笑棠不着痕迹的躲了躲:“商总没有女伴吗?”
商君年皮笑肉不笑:“商总?你一定要这么喊?”
当初追着他没大没小要抱要亲喊商君年的小孩,终于是长大了。
却哪里都透着疏离。
手臂空了半晌,岑笑棠始终没有动作,商君年垂眼看着她:“四年了,什么气也该消了。”
岑笑棠收敛玩笑的神色,认真道:“我哪敢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想上头条。”
商君年是商家长子,20岁进入商氏担任父亲特助,如今29岁,已经是集团副总裁和执行董事。
他身边的狗仔不比当红小生少,岑笑棠的担心不无道理。
商君年不再强求,只要求她在晚宴结束后等他。
岑笑棠想拒绝,商君年强势道:“在C市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你想试试?”
岑笑棠只得答应。
晚宴一如既往无聊,流程走了一轮又一轮,最后,屏幕正中出现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