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却仍旧如此平和,拿了她的银钱,却不羞不恼,大大方方地受了,甚至还能以此玩笑打趣。

此中心态,非常人能及啊。

反观她,都过去这几日了,还放不下过去那些事。

左瑶兮忍不住露出几分钦佩。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阿瑶匆忙回来,原来是为待客。”

白远荼站在门口,一身清冷,左芹婉却一身大红嫁衣站在他身旁,巧笑嫣然。

祝云慕见状不对,连忙笑着起身:“既然有人寻小姐,那在下便告辞了。”

左瑶兮吩咐人送他一截。

白远荼快步来到身前,居高临下,声音透着沉沉寒意:“他是谁?”

自从他和方康联手在京城警告众人不要打她的主意后,她身边便再没出现过异性了。

左瑶兮声音淡然:“那日拿到绣球的乞丐。”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白远荼淡然的神色终于出现愕然,然而很快,他重新冷静下来,声音沉静。

“阿瑶,休要任性妄言,这桩荒唐的婚事绝不可能实现。”

他眉宇间唯有不信,连说这话时,语气中都带着斥责。

好一个任性妄言。

原来他也知道,这是一桩荒唐的婚事。

左瑶兮唇角牵起笑,心底涌出浓重的疲惫与厌恶来,她再懒怠搭理,起身回房。

白远荼跟在身后。

路过左芹婉房间时,左瑶兮的脚步却忽然一顿。

小窗台,里头静静地焚着香,香烟袅袅往上,在雾气中散开,那张焦尾琴坏了两根弦,尾巴那里也被砸断,像一个垃圾,静静地躺在地上。

早已收拢的心,再次忍不住地收紧。

那是她曾经送与白远荼的琴。

白远荼曾对自己说过,他此生报复不求做官,但求做个琴师,一生闲云野鹤,与心爱之人共度。

他有远大的志向,她亦是十分支持,攒了整整一年的月例与压岁钱,才忍痛为他买下这张价值连城的焦尾琴,送他做生辰礼物。

当时那张淡然的脸上,昙花一现般的惊喜笑容似乎尚在眼前。

可这张琴却毁了。

毁在左芹婉的房间里。

左瑶兮终于停下脚步,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追逐自己的白远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