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院这头,宴席都已经结束,客人们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谢承启出来,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季家众人也早已被顾德安等人劝离了回去。

笑话,有了谢相这层关系,顾昭好歹名义上也是谢相的兄弟,就季家人这样的身份,还配让顾昭唤一声舅舅吗?

因此,季奎一行人在谢婉茹走后,对着顾昭就变了一副嘴脸,一口一个大侄子,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满脸都是谄媚和讨好。

若是换做以往,顾昭可能还会对季家人虚以委蛇几分,可刚才看到谢婉茹竟撂下自己带谢承启走了,不知为何,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应付的心思。草草敷衍了几句就借口离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另一头,季芙蓉则领着顾嫣然游走在一些官夫人的圈子里。想借着谢阎王的身份,替顾嫣然相看一门好亲事。

依照身份,顾嫣然也得唤一声谢婉茹为嫡母,拐个弯的话,谢承启也就成了顾嫣然的半个兄长。

本以为有空这层身份,相看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可在场的女眷人也都是人精,知道季芙蓉只是顾候的一个妾室,顾嫣然也只是一个庶女。若此时接下了季芙蓉抛出的橄榄枝,岂不意味着就要得罪她谢婉茹?

毕竟,谁家的主母会容忍妾室和庶女踩着自己上位?

因此,一些命妇女眷们虽表面上应承着,实则等季芙蓉母女一转头,都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唾弃不已。

甚至有几个身份比较高的官夫人,连应承都不屑的,直接当着季芙蓉的面就点评道:

“这侯府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妾室,竟也敢带着女儿在宴会上找夫婿,真当这高门大户的亲事是谁都可以攀一攀的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就是。一个做妾的,不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这种场合,是这等低贱的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能来的么?我们这些正室夫人的女儿们都还在呢?没得被带坏了名声。”

“母女俩都是一个德性,瞧这一脸的狐媚样,可千万别出来祸害了好人家的公子哥儿。”

季芙蓉没想到这些个看上去体面无比的夫人们,嘴里竟能说出这般尖酸刻薄的话来,一时间如同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羞愤难当。

顾嫣然也是一样,她虽年纪不大,但从小被爹娘娇养着长大的,吃穿用度等并不比一般人家的嫡女差,此番听闻这话后,哪里还忍得住?

当即就冲着最先开口的那位夫人反唇相讥道:“这位夫人还请慎言,我虽是侯府的庶女,但也并非任人可欺之辈。我虽无嫡女的尊贵身份,却也自幼饱读诗书,知晓礼仪廉耻。夫人莫要以为可以凭借身份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嫣儿,快住口!”季芙蓉见一众贵夫人在听闻这番话后,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出声阻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顾嫣然说完这番话之后,竟觉得胸腔里一阵畅快,仿佛多年来桎梏在身上的枷锁也顷刻之间解开了些。

嫡庶的身份,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参加一些宴会的时候也总会被一些千金小姐们或孤立,或刁难。她早就想一舒心头的浊气。

如今在自家的席面上,加上又跟谢相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索性也就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与那些个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虚伪无比的夫人们给贬一通。

“母亲拦我做甚?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位夫人,您虽然现在高高在上,但在我眼中不过虚张声势罢了,我虽为庶女,但见过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也并不少,你今日如此折辱我和母亲,不过是想要借着贬斥我们,来衬托你那高贵的身份罢了。

呵,如此言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的修养?那小女真是长了见识了。”

顾嫣然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仿佛早已练习过数遍一样,直将那侍郎夫人给噎得哑口无言。

其它夫人小姐们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似在怀疑,她顾嫣然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是怎么敢当众对着侍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