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陈管家在陈公馆门口不时踱步。
他心想:太太出门时说过是去见严总督,但怎么这么晚了还未回来?
他心内着急,早早着人去探听了,然而还未有消息回来。
自然是没有消息的,陆权带姜娉上车时只有大世界的服务生瞧见了,而只要撒一把钱,他们是最懂怎么闭嘴的。
**
待陆权再次下楼时,天已彻底黑透。
他吩咐厨房备上些饭菜。
他此刻面上带笑,是那种很轻松餍足的笑意。
宅内听差们都是陆权用惯的人,极少见他这副表情,心里不免对楼上的女子生出些好奇。
而后陆权想起了什么,叫人把张副官叫了过来。
“给陈家传个信儿,就说她在商会理账太晚,在锦花小筑睡下了。”
锦花小筑是陈家在商会隔壁置的一个小公寓,原本买这地方就是为着主家处理事务太晚临时休息的去处。
“是。”
张副官跟了陆权多年,极少见他这么为人着想,足见姜娉在他心里的分量。
此番传话回去,不仅仅是给姜娉的夜不归宿找了个由头,更是护着她的名声儿。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次夜不归宿的消息恐怕就能让不少人生出口舌是非。
陆权安排好,胡乱吃了几口饭菜,而后端着一碗粥又上了楼。
回房后他将粥放在一旁的西式印花小桌上,坐在床头低头看着已然熟睡的人。
时隔三年的欢爱,他几乎是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抚过,动作不免粗暴了些。
而此刻,他如同一只收敛了浑身戾气的大型狼狗,近乎温顺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弯腰勾起姜娉的一绺头发,拿鼻子细细地嗅,动作有些魔怔了似的。
姜娉自然被他的动作闹醒,用冰冷的目光瞪着陆权。
“你是真的有病!”
她拍开陆权的手,一下坐了起来,却不想浑身上下都被人打了一顿般地疼。
陆权觉察她的动作,一把上前扶住她,道:“你好好休息,陈家那边我已经让人传了信儿说你在商会那边歇下了。”
姜娉顿了顿,拿手抵住他冷漠道。
“滚远点,你如果是想羞辱我,那你已经得逞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权似被她的言语刺伤了心,一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房内一时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陆权先妥协了,起身端着一碗粥走过来。
“你晚上没吃东西,粥还热着,我喂你喝点吧!”
陆权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姜娉别过脸,并不理他。
陆权这些年风头更甚,敢朝他甩脸子的人少之又少。然而在姜娉跟前,他却似乎多生了一窍玲珑心。
“先喝粥,喝完送你回去。”陆权开口道。
“真的?”
姜娉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说假后,自己端过粥,快速喝完。
**
次日清晨,陆权从床上起来。
吻了吻还在熟睡的姜娉,他这才穿戴整齐从公寓后门离开。
陆权没撒谎,确实是送她回来了,但陆权自个儿也住下了。
姜娉自是不愿,然而没有人能拒绝陆权,更何况他不要脸般死赖着,软硬都不好使。加之此处本就是陈家地产,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姜娉一时不好发作。
陆权趁了空子留了下来,更是半夜溜上了床。
此处紧挨着青城的商会会馆,人员杂乱。
清早陆权从后门出来后快速上了车。
张副官坐在车前副座,心想总督有点东西,昨儿竟真的留宿了!
但他不敢张口八卦那么哪怕一句,便只好开口说起了公事。
“您前几天让我查的那件事,已经调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