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主义。
得知怀孕的那天,是她和项明峥彻底分开的第二个月。
不合时宜的生命,带来的并不是惊喜。
被项家人拦在医院的那天,沈徽林其实不是去做产检,而是去复诊,和医生就“是否药流”做最后的商讨,她一直下不了决心。
她没有那么天真,觉得生养一个孩子是一件小事,也清楚生育的痛苦和本质。
如果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沈徽林会觉得以后能不能有孩子都无所谓。
可是有了之后再打掉,再冷静也会犹豫。
让她下定决心的,只是在医院病房看到项明峥的那个瞬间。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被复杂的情绪包裹,她几乎有些丧失了理智,遵循情感的本能。
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肚子里的这个是一个错误,那就让犯错的人一起承担。
他这个人挺谨慎的,措施也一直很到位。
只有那次吵架,他们都喝了一些酒。她阻止了,但他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又急又狠。
断断续续,一直不停。
第二天醒来得很迟,她在床头的垃圾桶看到了用过的东西,以为几次他都用了。
沈徽林不想一个人不安痛苦,于是把项明峥也拉了进来,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说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她说得毫无保留,项家人反倒把主动权交给她,只是项明峥没有参与。
在决定留下小孩儿的那天,沈徽林将放在病房床头的药丢进了垃圾桶。打通了项家留下来的电话。
通话之后,她删除了项明峥的微信联系方式,归还了他公寓的钥匙。
她要的抚养费很合理,阮华婷处理的也很果断。
现在远在异国,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沈徽林还是有些不安。
她怀疑自己被医生的话吓住了。
睡不着的时候,沈徽林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点进和沈茂良的聊天页面。很快又退了出来。
预想到最糟糕的手术结果,她担心害怕自己的小孩儿会没人管。
翻动了好几个联系人,发现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人有义务替她养孩子。
2019年的深冬。
沈徽林提前一天住进了医院,做了手术前的一系列检查。
沈徽林在备忘录里打下了长长的一段话。
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把项家给的那笔抚养费、外加她给宝宝的钱,都还给项明峥,孩子也给项明峥。
项明峥这个人好像天生的多情和无情的矛盾体,生活在条条规则框定之下,反倒不能忍受束缚。
打完这些,她又删掉了。
沈徽林觉得这一刻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把他当作最后的依靠。
那天晚上正好周末。
京市飘着不大不小的雪。
阮华婷让项明峥带着丁瑶一起回家吃饭。项崇远外出了,家里只有阮华婷在。
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讨论订婚的具体事宜,项明峥一直没有插话,在确定日期的时候,他说定在年内太仓促。
丁瑶不解的看看他,他淡而长的睫毛垂眸时落下一层阴影,褪去了往常的温柔,侧脸清冷又倦淡。
到嘴边的话又拐了个弯,丁瑶附和说确实有点儿早,心仪的礼服已经定做好了,她还得再减几斤,不然穿不进去。
阮华婷说:“可以把礼服改大一些,我看你现在够瘦了。”
丁瑶应声:“改大就不太好看了。”
“太瘦也不健康。”阮华婷说起自己之前的一个助理,“前段时间怀孕又流产了,医生说她太瘦了,身体很不健康。”
“要是打算要小孩儿,还是得多注意。”阮华婷说。
丁瑶笑笑,暗自深呼吸。
还没订婚呢,双方长辈都开始为这段结合狂拉进度条。
“还早呢。”丁瑶看了一眼项明峥,“得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