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突然，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了身上的人。

岑令低骂一声，捡起地上的连衣裙递给我。

我接过裙子，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期间还不忘用气音询问岑令。

“谁来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确认两人的衣服都穿好后，岑令才走过去开门。

我坐在琴凳上，平复自己过快的呼吸，装作要开始弹琴的样子。

门开的瞬间，一道无比熟悉的声线传进来。

“打扰了岑老师，我找陈姿。”

我望向门外，一个心顿时吊了起来。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开始在心里祈祷。

希望她没听见琴房里的动静，不然我就彻底完蛋了。

妈妈一脸焦急瞪着我。

“你这孩子咋不接电话？快快，收拾东西出来，你姑婆快不行了！”

我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手机已经因为没电关机了。

妈妈急急忙忙把我从琴凳上扯起来。

我都没来得及和岑令道别，人就已经被扯到门口了。

走到大提琴旁的时候。

我妈突然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好在岑令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妈妈轻拍胸脯，惊魂未定。

“哎呦谢谢你啊岑老师，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家里有急事。”

岑令点了点头，温声道。

“没关系，您回去路上小心。”

妈妈急急应了一声，临走前看了一眼刚刚滑倒的地方，表情疑惑嘟囔。

“这地上怎么有滩水呢……”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脸蛋一红。

她这是踩到了我的……

走出琴房，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岑令也正在看我。

他食指抵上唇间，无声道。

“嘘——”

姑婆意外去世了，我跟着妈妈回了老家。

老家这边是少数名族，还保持着土葬的传统习俗。

逝者会先停放在灵堂，几天后再下葬。

偌大的灵堂里，跪着一个瘦弱的女生。

她穿一袭白色孝衣，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

妈妈拍了拍我的肩，声音哽咽。

“那是你表妹柔柔，唉可怜的孩子……”

我很少回老家这边，对于这个叫作柔柔的表妹毫无印象。

但看见她双眼通红，神色憔悴不安的样子，我心头也忍不住泛起了一阵酸涩。

特别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世后，我就更加心疼了。

柔柔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嫌弃她是个女儿，父母双方都不想要她。

小小的柔柔就像个皮球似的，被双方踢来踢去。

今年在爸爸家，明年在妈妈家。

同龄的女孩子都开始发育了，她还是小小一个。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体质偏弱，经常会生些感冒发烧的小毛病。

后来还是姑婆，也就是柔柔的外婆看不下去了，把人给接回了乡下。

这才慢慢把柔柔养回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

虽然体型还是有一点偏瘦，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多灾多病了。

在这边的第三天，姑婆下葬了。

晚上，亲戚们聚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谈论起关于柔柔的事情。

他们态度是明确的一致。

都不想要接纳柔柔。

我坐在一旁，仿佛看见了柔柔幼时被亲生父母视为累赘的情景。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我心头突然冒了一股无名火，直接在众人面前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