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飘进的雪沫在触及她周身三尺时骤然汽化，蒸腾的白雾里隐约浮现九尾狐虚影。

刘先生低笑出声，袖中滑出半块龙纹玉珏："若是完整的九宫锁灵阵，姑娘此刻怕是要现出真身了。"他转向瞳孔微缩的苏羽，"噬金蚺的竖瞳，林氏商会的双蛇印，还有拍卖场里提前苏醒的石像守卫——少侠当真觉得这些只是巧合？"

段灵儿突然握住苏羽手腕，冰凉指尖按在他命门穴上："公子不可！

埋骨城的血月诅咒尚未消散，上次擅闯遗迹的十二名辉月级强者..."她声音戛然而止，颈后朱砂痣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妖异红光。

苏羽反手覆上少女颤抖的手背，掌心剑气化作暖流渡入她经脉。

三日前噬金蚺巢穴里，段灵儿替他挡下毒牙时，后颈也曾闪过这般红光。

他至今记得那妖兽临死前的嘶吼："九尾现世，天机..."

"三日后寅时，城西驼铃驿。"刘先生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片茶叶沉入盏底逐渐淡去，唯有龙纹玉珏在案几上投射出星图幻影，"少侠若改变主意，可凭此物唤来沙舟。"

月光穿过雕花窗格，在段灵儿鬓角缀满细碎银辉。

她低头整理药箱的动作突然顿住，苏羽握剑的手正从身后环过来，带着松墨气息的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

"当年在血枫林，你为我挡下追兵时说过什么？"苏羽将千机引化作的玉簪别进少女发间，簪头镶嵌的幽蓝晶石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那是用噬金蚺妖核炼化的护身灵器，此刻正与段灵儿颈后朱砂痣产生微妙共鸣。

段灵儿转身时，苏羽看见她眸中晃动的星河突然崩碎成泪光。

少女冰凉的手指抚上他颈侧尚未愈合的爪痕，那是三日前噬金蚺留下的印记："我说...说公子若是陨落，灵儿便燃尽九..."

温软的唇突然被封住，苏羽的吻带着剑气破空般的决绝。

千机引在妆台上震颤着化作七十二枚金针，随着他指尖游走，在段灵儿素白襦裙上绣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护体阵图。

当最后一针落在心口位置时，窗外传来沙狐的呜咽声。

"等我回来。"苏羽将龙纹玉珏系在少女腰间，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落案头灯花。

段灵儿望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发间玉簪突然迸发刺目蓝光——那是千机引感知到致命危险时的预警。

妆镜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以及颈后那枚正在渗出血珠的朱砂痣。

（续接上文）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段灵儿正在用鲛绡擦拭那柄冰魄匕首。

烛火将她的影子折成三截投在窗纸上，每截影子都保持着不同姿态——这是九尾狐族特有的离魂术，能同时准备三套行装。

她咬着唇将苏羽惯用的玄铁护腕塞进包袱底层，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物。

"公子说过这次不用法器。"少女慌忙抽出压在箱底的紫檀木匣，却在开匣瞬间被溢出的星辉灼痛手腕。

九枚刻着二十八宿的青铜钱在红绸上摆出凶煞的"天哭"局，这是三日前她从拍卖会暗格里顺出来的占星器。

铜镜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段灵儿抓起木匣就要往院中古井里扔。

玄色衣袂掠过井沿，苏羽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三分："噬金蚺的妖毒未清，还敢碰天罡煞器？"

段灵儿挣开时袖中掉出个靛蓝香囊，苏羽弯腰去捡的动作突然僵住——香囊表面用金线绣着完整的九宫锁灵阵，阵眼处缀着颗暗红血珠。

这是当年在血枫林，少女用断尾之血为他求来的护身符。

"沙舟卯时出发。"苏羽将香囊塞回段灵儿掌心，转身时大氅带起的风掀翻了妆台上的药箱。

七十二枚金针滚落青砖的脆响里，混着少女压抑的哽咽："公子连千机引都不带么？"

晨雾漫进厢房，苏羽束发的动作顿了顿。

菱花镜里映出他腰间新添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