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拎着西装外套,对电话里说了声:“让司机过来。”
小陈战战兢兢,“顾少,你,你要去哪?”
顾以寒嗓音又沉又冷:“他在跟我闹脾气,我去接他回家。”
小陈哭得更厉害了,声音沙哑:“顾少,你别这样……”
“少废话!”顾以寒骤然怒吼,双目通红,嗜血一般偏执:“我让你叫司机过来!”
暴雨。
凌晨,鱼肚白。
车子开了整整一晚上,从暴雨到雨停,再到暴雨。
车子停在了山下。
山上是阮停舟的老家,他妈不顾家里反对,跟野男人跑了,后半生就交代在这么个山旮旯里。
这是阮停舟的老家,顾以寒第一次来。
他望着这里破旧落后的环境,一时之间喑哑沉默。
昂贵高雅的手工定制皮鞋踩在泥巴里,有点恶心,男人皱眉,往上山的路走。
助理小陈撑着伞,着急忙慌地跟在他后面,“顾少,你……小心点,别淋雨。”
到了一个昏暗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很破,没开灯,门窗都是耷拉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遮风避雨。
走廊里躺着一个男人,身上脏兮兮的,胡子头发一包糟,泛着臭气,手边几个白酒瓶。
顾以寒走过去,踢了男人一脚:“滚起来。”
男人醉醺醺地睁眼,没好气地咒骂:“谁啊?没看见老子睡觉吗?”
顾以寒垂眸,盯着他,眼中锋利无比:“阮停舟呢?”
一听这话,男人清醒了,眯着一双贪婪的眼睛,看见他身上穿的全是名牌,便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哟,你是小舟的金.主啊?他在里面呢,你自己把他带回去吧,我可没钱火化,麻烦东西,死了都不让老子安宁……”
顾以寒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转身,朝着破屋子里面走。
里面是水泥地,冷冰冰的,一下雨就返潮,还闻得到腐烂的味道。
屋子里没开灯,借着屋外曦光,可以隐约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步伐停了下来。
顾以寒不远不近地望着,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阮停舟?”
喊了一声,声音竟然在发抖。
小陈红了眼,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家少爷,强忍着悲痛,“顾少,节哀。”
顾以寒走过去,终于看清了地上的人。
脑袋微微歪着,就像他平时的睡相,很安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男人眼角血丝清晰,声音却格外轻柔:“舟舟?”
只可惜这次,闭着眼睛的人,没有再睁开眼,用那双纯粹痴迷到极致的眼神看着他,傻乎乎地笑,红着脸,喊他一声“顾哥”。
顾以寒闭了闭眼,轻轻把人抱在怀里,起身往外走。
路过门廊的时候,被阮文斌拉住裤子,扯着嘴角笑:“怎么个事,人你带走了,钱不给点?”
“想要钱?”顾以寒头都懒得低,只是眸子瞥到地上,阴寒无比:“好啊,烧给你。”
不等老男人反应过来,顾以寒抬腿把人踢开,淡淡道:“打死。”
接着,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粗壮打手走进来,一脸凶狠地走向阮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