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冷。”
何霄看了眼手机,已经10:57了,脱口而出:“睡觉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阵失神,恍惚中回到了两年前。
黎世尧有固定的入睡时间,到了十一点就会迷迷糊糊的。在不知觉中,何霄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
无论两人身处何方,都会睡前互道晚安,任由暧昧与爱意滋生疯长。
或是想到了那场不愉快的分别,两人沉默着上了各自的床。在房内依然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屋檐上的雨水滴落在石板地的声音,雨滴进低处水洼的声音,满满当当地塞进了小房间。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雨声里,一句“晚安”乱入其中,也不知谁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迷糊中的一句话令黎世尧突然清醒,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曾经,黎世尧认为长时间的陪伴会产生假性亲密与暧昧的亲昵感,随着时间会渐渐平复,但断联后,他依旧会在迷糊中对着空气道“晚安”。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那亲密与亲昵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那习惯,也保持至今。
在将近二十四小时的忙碌中,黎世尧忘记了这重要的一点,他价值连城的商业头脑里充满了各种套路。
黑暗中,传来了一句低沉的“晚安”。
两年,七百多声的晚安终于迎来了回应,黎世尧也终于填补了那块缺失感。
黑暗中,何霄的眸子像星星般明亮。
迷糊中,黎世尧闻到了一股清香,和何霄一样令人觉得踏实可靠。
听到规律的呼吸声,何霄小心地转身,借窗外的光亮仔细端详着黎世尧,心中两年积压的感情呼之欲出。
照片与现实开始重合,原本平面的人也变得立体真实。何霄不舍得睡去,他总觉得这是一场梦,明天梦就该醒了。
这一看,竟看了半夜。
凌晨一点,黎世尧半梦半醒间听到开箱的声音,意识慢慢归位。
睁开眼,黎世尧发现何霄被子上赫然多了一件牛仔外套。不仅如此,被子下的何霄似乎蜷缩着,嘴里喃喃自语。
黎世尧收起毛绒被,蹑手蹑脚地下床,方方正正地铺在了何霄被上。
“…我不行…”
何霄的语速极快,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话,完全叫人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语气委屈低落。
黎世尧蹲下,手扒着床边,凑近,想听清楚些。
何霄脑袋向前探了探,像嗅到什么,伸手握住黎世尧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力气大得让黎世尧只能配合着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黎世尧越是想躲开,何霄就越是使劲。
黎世尧不愿叫醒何霄,这种情况只会让两人更加无所适从。他只能由着何霄睡梦中使性子,等他不设防时,再收回手臂。
八山镇昼夜温差大,黎世尧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自然是抵不住夜间的凉气。时间一长,黎世尧有了点鼻音,身体也因为坚持同一个姿势而微微抖动。
黎世尧正准备换个姿势,感觉手臂的束缚变小,接着,何霄掀开被子一角,将他拦腰带到了床上。
尚未看清形势,黎世尧就撞上了温暖的胸膛,腰部被人紧紧搂着,身上盖着被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