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沟那么多单身汉，我大不了再嫁一回呗，”母亲笑嘻嘻地说。“

荡妇，”张叔朝母亲屁股上就是一巴掌，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要不是看娃份上，老子今晚一定扞烂你的骚穴，免得以后你去勾引男人。“

“张江龙，你个混蛋，凭什么这样说我，”母亲一把坐起身，生气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嫁给你了，就可以不尊重我了，随意出言伤害我？”　　张叔耷拉下脑袋，无言以对。

僵持了一会儿，母亲一把躺下，拿被子盖住身子。“

从今晚起，没我同意，不准你碰我！”

早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几只快乐的小鸟，在树林里啁啾。

我起来时，白絮已经帮着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了。

中午这顿饭，是母亲嫁到张家后，要精心烹制的第一道大餐，所以不容她打丝毫马虎眼。

依照本地风俗，这顿午饭，母亲夫家的人不能动手，只能依靠自己和娘家那边的人，上满九九十八道大菜。

十八道团圆菜，象征九九归一，母亲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

作为母亲娘家那边的人，白絮必须尽心尽力，使出浑身解数，帮母亲打赢这场攻坚战。

“小虎，快来帮妈，”妻子挥手喊我。

我并不愿意帮母亲一起伺候张叔全家，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一咬呀，硬着头皮上。

当我们仨里里外外忙成一团时，白胡子公公，则悠哉地坐在轮椅上，眼睛瞇成一条细缝，手抖呀抖个不停。

张小明和同村几个小孩，在屋子里玩纸飞机，不时传来嬉闹声。

张叔提着一个水桶，穿一件平底短裤，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从院子里进来。

他刚在院子的井池边，用清凉的地下水沖完澡，这会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第34章

我心底刚刚暗自骂了几句张叔，他走进厨房，一言不发洗起菜来。

哪知母亲放下菜刀，就把他推了出去。

搞得张叔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非常尴尬。“

张叔叔，这里交给我和妈，你去把客人请来，”妻子解围道。

张叔愧疚地看一眼母亲，答应一声，去请客人了。

张叔离开一会儿，十三碗热气腾腾的农家风味小菜，便被妻子端上了红木餐桌。

接着，母亲又上了三碗荤菜，三碗素菜。“

爸，吃饭了，”母亲弯下腰，扶起公公。

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美丽的儿媳，嘴巴几乎凑到母亲脸上，然后一只手柱起拐杖，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抖呀抖呀地站起来。

母亲把公公扶到主位坐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后，拿出公公专用的瓷碗。“

爸，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盛，”母亲柔声询问。

老人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母亲的脸，抖呀抖呀地指着一个菜，拖长声音道：“随便啊，”　　母亲看一眼所指菜，是农家小炒回锅肉，便自作主张盛了一碗乌鸡汤，端到公公面前喂他。

喂到一半，张新民闯进客厅，身后跟着他媳妇。

一瞧母亲对公公那热乎劲，张新民便浑身痒痒，恨不得自己与老头换个角色。“

吆，新媳妇，对公公那么亲，小心公公扒灰啊，”张新民挨着母亲坐下来，蹭了蹭她的腰。“

嫂子，别往心里去，”张新民媳妇翠梅笑呵呵地打圆场，“他这人嘴巴臭，没人管得住。“

论年龄，翠梅比母亲大，但张叔比张新民大，所以翠梅自然叫母亲嫂子。“

新民大哥口直心快，说话风趣幽默，不跟人见外，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母亲说完，起身走开，理张新民远点。“

臭婆娘，咋说话呢，回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张新民怒骂。“

谁怕谁，哼，”翠梅把手一叉腰，没有丝毫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