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魔教作风,不讲道理,不顾道义,为所欲为。
晚饭时候,夜寒苏如期而至。今日的他换下了黑衣,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衫,头上是同色的发带束发,若是他的神色不那么凌厉逼人,能柔和些,倒也有点儿像个读书人。
进了门坐下,夜寒苏冲坐在对面的林秀川微微一笑,“怎么样?开心吗?”
听到他的问话,林秀川在心里冷笑一声:开心?有什么好开心的?开心你将我的小厮绑架了来,方便更好的威胁我?
不过,林秀川也不是个愣头傻小子了,不会正面跟这位阴晴不定的教主大人过不去,于是神色淡淡,假装不解的问:“什么?”
夜寒苏哈哈大笑两声,伸手隔空点了点林秀川,“你呀,明明聪明的很,却装成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指不定骂了我千百回了呢,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林秀川看都没看夜寒苏,淡然吐出两个字:“没有。”
就是这副模样,冷淡疏离,视若无睹。
夜寒苏很不喜欢他这样,林秀川仿佛在周身竖起了一道道无形的禁制,将他与外界的人隔开,只要他不愿意,就没人能靠近。
夜寒苏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偏偏他知道,这道无形的禁制为一个人敞开。
胸中气闷,夜寒苏不知哪根筋又不对劲,脸色渐渐好转,眼神里带了些许恶意,笑着说:“你这样聪明,怎么该知道的却自欺欺人不知道呢?有些东西不是你的,那是因为它注定了不适合你,你说呢?”
林秀川听着,句句问话皆似利箭穿胸而过,嘴上却说:“夜教主见谅,我不懂你的意思。”
本来是说甘泽一事的,说着说着就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到别的事情上了。夜寒苏本想让林秀川心里不舒服的,这下子倒好,不舒服的那个人变成了他自己。
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食恶果。
夜寒苏兀自将这一页翻过,找了别的话题说。林秀川连个称职的听众都不是,只偶尔见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神色淡淡,毫无听下去的兴致。夜寒苏却不管,依然独自滔滔不绝唱着独角戏,乐此不疲。
两人吃饭的时候,柳月带着甘泽走了,说是要给他安排住处。甘泽自然是不允许住在清规庭的,清规庭里只住主人。
柳月将甘泽带到住处,让他今日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会问他,并吩咐他去做,没吩咐就待在自己房间。
甘泽很有眼力劲儿,知道这位姐姐身份不一般,连忙笑着道谢。
柳月看着眼前的干瘦少年,依然面带笑意,声音温柔道:“你是林公子身边的人,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于你。”
甘泽听着,这看起来不一般的姐姐对公子很是敬重,那话中的意思就是,他是沾了公子的光了?
只是,魔教为什么会对公子这般好?
不待甘泽思考清楚,就听柳月声音依旧,话锋却一转道:“我教教规森严,若是触犯,惩罚必不可少,尤其是吃里扒外之辈,教主更是痛恨。”
甘泽被柳月这话吓的一抖,正要识时务的说上两句,就听柳月继续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说这些与你听你记住便可,本分做事就行,其他的不必担心,有事尽管来找我。”
甘泽连连点头,后背都渗出冷汗来了。
清规庭里,饭后夜寒苏将一大碗药推到林秀川的面前,然后看着他如临大敌似的表情,心情瞬间晴空万里。
他好像很喜欢看林秀川吃瘪的样子。
林秀川不愿意让夜寒苏看笑话,拿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悲壮,喝下了那碗药。
喝了药,柳月带着之前的老大夫来到两人面前。
老大夫一看到夜寒苏就两腿发颤,后背发凉,说话都结巴了,“小……小人,见……见过……教主。”
夜寒苏眼皮都没抬,端着精巧的白瓷酒杯道:“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库里挑,把人治好。”
老大夫颤着手去抹额头上的汗,连声答应,“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