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灯的残焰在指尖明灭,林墨盯着灯芯里扭曲的画面—慕晚晴跪在初代天帝面前,将裹着金襁褓的龙胎献上。婴儿额间的朱砂痣渗出黑雾,正是他每次动用太虚命火时浮现的魔纹。

“三百次轮回,不过是给天帝恶念准备的皮囊?”

林墨捏碎灯盏,琉璃碎片割破掌心。苏清雪用星砂裹住他流血的手,却被猛地甩开:

“你们早就知道!”

溟月倚着破庙斑驳的梁柱,九幽印记在锁骨处发烫:

“知道又如何?九幽宫三百弟子被炼成阵眼时,谁问过我们愿不愿意?”

暴雨击打着残缺的窗棂,远处凌霄殿的废墟还在燃烧。萧翊的龙骨剑插在供桌上,剑身倒映着林墨狰狞的面容:

“现在明白为何我宁肯当试验品也要斩断龙脉了?”

林墨突然抓住剑柄,琉璃色的太虚命火顺着手臂逆冲经脉。苏清雪惊呼着结出星盾,却被暴走的灵力震飞:

“你要做什么!”

“这些偷来的东西...”

剑锋刺入丹田的刹那,九霄降下血色雷霆。

“都还给他们!”

龙鳞道纹在皮肤下游蛇般暴起,林墨的嘶吼惊起满山寒鸦。萧翊的金瞳映出骇人景象—太虚命火正在焚烧龙族本源,蜕凡境的道基化作灰烬。

溟月甩出骨鞭缠住剑刃:

“你疯了!这样会...”

鞭梢在触及龙血的瞬间碳化,往生殿的奴纹在她颈后浮现。苏清雪趁机洒出星砂,贪狼星辉凝成囚笼:

“让他斩!斩干净才能种我的星魄道种!”

庙外古柏突然炸裂,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慕寒的虚影在棺盖上凝聚:

“自废武功这般热闹,怎么不叫我来观礼?”

林墨的瞳孔彻底化作墨色,斩龙剑最后一次绽放冰炎:

“观你坟头草三丈!”

剑光劈开青铜棺的瞬间,他震碎全身龙脉,喷出的金血将慕寒虚影浇成青烟。

三个月后,青州城飘着今冬第一场雪。醉仙楼的说书人正讲到精彩处:

“话说那魔君林墨自碎金丹,纵身跳下堕龙渊...”

二楼雅间传来杯盏碎裂声,粗布麻衣的青年弯腰去捡瓷片,腕间缠着的星砂手链闪过微光。

“客官小心扎手。”

素衣女子递来新茶盏,袖口隐约露出玄霜纹。林墨抬头撞进双秋水明眸,女子耳后的冰晶坠子与洛冰璃的饰物一般无二。

楼外忽然马蹄声急,赤甲卫队撞翻糖人摊子。领头将领举起画像:

“缉拿朝廷要犯,有窝藏者同罪!”

画像上的男子眉目冷峻,赫然是林墨如今的模样。

“这边走。”

女子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暗门在博古架后无声开启。地道里幽蓝的萤石映出她腕间冰莲:

“我叫白芷,玄霜谷外门弃徒。”

青州城外五十里的无名山谷,白芷掀开草庐竹帘:

“你体内道伤需九转还魂草,明日随我进山采药。”

药香氤氲间,林墨瞥见墙上挂着的霜魄剑仿品—剑穗系着半块玄霜玉。

深夜,林墨在溪边清洗伤口。星砂手链突然收紧,苏清雪虚影浮现在水面上:

“萧翊在堕龙渊找到往生殿遗迹,溟月...被炼成阵眼了。”

“与我何干?”

他碾碎水中的倒影,

“现在的我连野狗都杀不死。”

暗处传来枯枝断裂声,林墨本能地掷出石块。黑影闷哼倒地,竟是个背着药篓的盲眼少年:

“公子好身手,可愿学真正的凡人武学?”

少年摸索着捡起石块,指间真气流转—分明是武道先天境!

七日后,青州府衙地牢。白芷的霜魄剑架在知府颈间:

“说!谁在通缉他?”

知府颤抖着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