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联想在邮电所窗外偷听到的,大概猜测到赵秀打的电话内容了。
大概率就与这个柳包有关系。
事实上,确如明琴猜测,赵秀就是给地区外贸公司打的电话。
在她的记忆里,70年代末,地区外贸公司与沪市签了供销合同,按尺寸订制柳条提箱。这种箱子比木箱轻便,样子也漂亮。70末80初,先是沪市,然后是出口单子,包括柳包在内的柳编制品,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当地的特色产品。
果然,她给外贸公司打电话过去一问,真的有编制柳包的订单,订单很大,只要质量好,外贸公司是敞开收购的。
对于质量,赵秀一点不担心,赵老爹和二哥也都是好手,大哥的手艺略差点儿,但练一练做订单产品也足够了。
赵秀已经问过收购规格和价钱了,一等品八块八,二等品七块二。编一个柳包的成本不会超过三块钱,两天一个柳包很轻松,紧一紧手,三天两个也能做出来,按二等品算,一个挣四块二,一个月编十五到二十个,一个月能挣六七十块钱。
六七十块是什么概念呢?这个年代,工厂正式工人的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十几块。
农村的社员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整年,除了分得勉强糊口的农产品(包括粮食、土豆、地瓜所有的),有的大队账上有结余,就会给社员们发钱,富裕的大队一年个整劳力能挣一百多块,穷大队一年可能只有十几块、几块,甚至可能一分钱没有。
这种背景下,一个农民能够凭手艺每月挣六七十块,那绝对称得上暴发了。
明琴牵着小傻子文程跟在姥姥和妈妈身边,姥姥李悦娥和旁边的妇女说笑着,赵秀却一直很安静,没有参与旁边的的话题。
李悦娥偶尔瞥一眼闺女,眼底隐着忧心。
不多久,大人和孩子们就分开了。大人们去麦田那边,给麦苗浇‘封冻水’,小孩子们仍旧去地里拾秋,今天赵家的小子和明琴去的是一块沙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