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他吵醒的严孺文。
凌稚连忙刹住脚步,转身就要往严孺文的反方向奔去,脚下甚至还因此而在地板上打滑了好几个囫囵。可他还没跑出几步,脖颈便是一紧,随即他四肢腾空,就这么被身后的严孺文给轻松拎起来了。
“……”严孺文把小狗调了个方向,和小狗四目相对,“……大半夜的,你在跑酷吗?”往旁边一扫眼,桌上本来叠好的书这时被踢散了,就连台灯也倒下歪在一边,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就把小狗放下地,转身要去把散落的书本给收拾好。
可就在这时,严孺文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又转回身来蹲在凌稚跟前,垂下眸光去看凌稚,看了一会儿才疑惑地开口,“你怎么忽然变了个样子?”
凌稚眨眨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又被严孺文单手抱起,放在房间衣柜的镜子前。严孺文手掌温和压着小狗身体,把小狗固定住,眼睛看向镜子里的小狗:“我睡觉前见你的毛还是灰黑色,现在就已经全部成黑色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迟疑地又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又碰碰凌稚之前完全耷拉,现在却已经立起一点的耳朵,严孺文慢慢皱起眉头:“小狗会长得这么快?”
凌稚也定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动忽略了哈士奇那个往前凸伸的上颚,转而去看额顶和身体两侧的毛发,发现果然就如严孺文所说,之前还是灰黑色的,现在已经变得全黑了,耳朵也立起来一点,倒中和了不少哈士奇本来独有的傻气。
凌稚本来就不喜欢狗,觉得狗都是傻里傻气的,哈士奇更不用说了,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是傻狗中的傻狗。所以当初意识到自己重生到一只哈士奇身上后,他自己也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可心里还是梗着一条刺,所以一直都避免照镜子,就是不想看到自己这副傻样。
这时被严孺文带到镜子前,他一开始有点抗拒,然而看到自己的确是成长了不少,就知道灵气的修炼进度是比他自己想的要快了,原本郁闷的心情现在也彻底一扫而空。
严孺文本来是疑惑的,可他不知在这时看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凌稚转过去,用圆溜溜淡蓝色的眼珠子看他,严孺文这才淡笑地说:“你看你,又摇尾巴了。”
凌稚当即皱起眉头,想要转头去看,却没曾想这么一转脖子,连带动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反方向去转了。他老大不服气,便一直追着尾巴去转圈,一时间竟然也停不下来。
严孺文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小狗追尾巴的好戏,这才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按住小东西:“好了别转了,不头晕吗?”
怎么可能不晕?凌稚被严孺文这么按停后没两秒,顿感头晕目眩,身子一歪,就吧唧一声,斜斜倒在地板上。
但即使是这样,凌稚还是在心里冲着严孺文的背影怒吼——老子不摇尾巴!
严孺文当然没听到凌稚的怒吼,他从床上扯了一张小被子下来,垫在凌稚的身体下面,拍拍小狗脑袋:“睡吧。”便躺回到床上,关了灯后睡下了。
如果不是中途被凌稚跑酷的动静吵醒,严孺文这一觉能睡到大天亮。这回重新睡下,他也很快就睡着了,不一会儿还发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凌稚嫌地板硬,等严孺文熟睡后,便从地上爬起,一个跳跃,下一秒就顺利跳到了严孺文的床上。他对自己这次的跳跃很满意,趾高气扬地在床上绕着严孺文的身形走一圈,最后到底还是在严孺文的枕头边蜷起身子趴下来了。
当晚凌稚又做梦了。
他一直都不怎么做梦,近千年来他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这一次重生,却接连几次都会做梦。而这一次,他在梦中看见自己正蹲在一棵硕大桃树的枝桠上,盯着从面前飘过的软绵白云发呆。
甚至连梦中的低落情绪也很清晰地传了过来,让趴在严孺文枕边熟睡的小哈士奇也于睡梦中蓦然嘤咛了一声。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