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珩夹枪带棒的声音里夹杂着嘲讽,姜柏舟的面色一会青一会红,变幻莫测。
最后又不得不在姜应珩眼皮子底下低下头。
姜家大爷死后,姜应珩就是姜家未来的继承人,姜家家主。
平时他为人又严厉,还不苟言笑。
姜家的小辈都很怵他。
也很敬他。
姜柏舟也不例外。
哪怕此时心中有再深重的愤怒,他都只能在心中压下,先低头向姜应珩行礼,然后道:
“绵绵今天从我院子里走出来时状态不太好,我院中仆从说她往北面来了,我也是关心则乱,小叔莫怪。”
他非常确定宋意绵中药了。
他本来只是想折辱一下宋意绵。
他以为以宋意绵对他的在意程度,宋意绵一定会在他的屋子里等他回来,在她被折磨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再施舍性地替她解解药。
可是没想到宋意绵这个骚浪的女人,明知自己中药了,还走出去勾引别的男人。
就是贱的。
感觉到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姜柏舟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片愤怒。
姜柏舟勾着脑袋努力往屋子里望去。
视线被姜应珩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一点都看不到。
仆从说宋意绵往北边来了,北边只有姜应珩的院子,但他也不确定宋意绵一定到了姜应珩的床上。
“看完了?”
姜应珩抱手靠在门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柏舟。
看着姜柏舟的脸色变了又变。
姜柏舟都快把自己的手掌心掐烂了。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小叔是何等光风霁月之人,他怎么会看上宋意绵那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花瓶。
就算是看得上,宋意绵也只能当小叔床上泄欲的工具。
姜柏舟脸色难看地抱拳拱手:“今夜叨扰了小叔,柏舟告辞。”
姜应珩也没给他面子,门“啪”地一下就关上了,差点砸上了姜柏舟的鼻子。
“宋意绵这个贱女人。”
姜柏舟转身,说得咬牙切齿。
身边的随从低着头,“三小姐说不准是回自己院子里躺着了呢。”
“三小姐从十岁开始就跟在您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公子您放宽心,对三小姐多一点信任。”
宋意绵被姜家老太太收做孙女,在姜家孙女辈中排行第三,因此府里上下的人也叫她一声三小姐。
这个说法勉强的安慰到了姜柏舟。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随从。
但愿如此。
他下的那个药会让人产生依赖性。
日后隔三岔五地就会想这件事,药性一旦起来,若是不交合,会痒得受不了,在地上打滚的程度。
这药是他在林夕月那里拿的,是风月楼调教不肯接客的贞洁烈女用的,目前尚无解药。
宋意绵最好是回院子里硬捱过这次药效。
不然一个被男人睡烂了的女人,他可不要。
宋意绵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姜柏舟骂她“贱女人”那句话她也听到了。
她从喉咙里冒出一句短促的轻呵声。
眼底又快速漫起水雾。
多可笑啊。
她一心一意六年如一日地追随着他,只是渴求他的一点爱,可是到头来,却被他骂“花瓶”,“贱女人”。
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她不要再喜欢姜柏舟了。
真的再也不喜欢姜柏舟了。
姜应珩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水雾,垂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住,隐忍又克制。
“哭什么?”
他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披到宋意绵身上,又捏着她的手腕穿过袖子,最后半跪在床边,垂着脑袋认真地替她系着胸前的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