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林夕韫抬腿桌子上一坐,嗤笑一声,“你这周扒皮的公司本姑娘不干了,把这个月的食补交通补贴薪资全勤全都给我结清,否则……”

“否则你怎么样?”

她低头在渗出冷汗的胡有梅耳边阴恻恻笑着,说出的话令人头皮发麻,“胡主管,我一个疯子,没结婚没生子,你断我后路,你说把我逼急了能干出什么事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怕不要命的。

胡有梅天天坐办公室,悠哉的喝茶还能拿高工资,心情不爽了随便骂个人,家庭幸福儿女双全。

她傻了才吝啬那几千块钱陪林夕韫这个穷大学生冒险呢。

常年算计别人,谁知道被人反将一军。

胡有梅眼中划过一丝暗芒,现在行业消息都是互通的,她不会让林夕韫好过的!

只不过眼下再憋屈也只能咽下这个亏。

想通了这一点,胡有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我给你开条让你去财务部拿工资。”

迎着林夕韫威胁的目光,补充道,“包括你说的那些。”

脸上的横肉都在心疼的发颤。

本来可以进她口袋的钱!

林夕韫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毕竟那点东西就胡有梅这个吝啬鬼,从哪都能抠出来。

最后林夕韫拿着这个月的薪水和各种补贴,一共三千多块钱,蔫头耷脑回了自己的老破小出租屋。

“毕业第一天喜提失业,林夕韫你个大惨蛋。”

把自己扔在一米五的床上,林夕韫脑袋放空,愁眉苦脸好想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房间里凄怨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轻微打呼声。

林夕韫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小枕头睡的香喷喷。

热的通红的小脸蛋还下意识蹭了蹭。

什么失业不失业的,以后再说,她天天起大早,还是先睡觉才来的实在!

不过林夕韫这一觉睡得有点久,还有点累。

睡梦中的林夕韫身体轻飘飘的,一片浓雾,头脑晕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飞向了哪里,感觉漫无目的看到了很多人。

路上行人的衣服逐渐变得……灰黑蓝,感觉经历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随后后脑猛然一痛,林夕韫直挺挺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她还气愤地想,哪个刁民敢暗害朕?

醒来给你一个大比兜!

华国1974年,蓉城机械厂的家属院里,简单宽敞的屋子里躺着一个头被包住的女人。

林夕韫头一阵阵的疼,意识逐渐回笼,但眼皮子重的睁不开。

屋外有两个干瘦的小萝卜头扒窗子。

小一点的丫头看上去五六岁,趴在半开的窗户边上,歪着小脑袋问,“姐姐,你说四婶还能醒过来吗?”

四婶被送回来的时候,二丫悄悄看了一眼,好多红红的血,可吓人了。

陆大丫年纪大点,正抱着到她胸口的扫帚扫院子,头也没抬,小小年纪干活已经很利索了。

听见妹妹的问话,她想起那个全陆家活的最舒服的女人,不平地哼了一声,“二丫,你小心那个女人醒来追究你偷喝她麦乳精的事。”

陆二丫一慌,她就是经常看见婶婶喝那个,奶香味馋的她流口水,一时没忍住才……

红着脸嘀咕了一声,“四婶那么多好东西,才不会因为这个打我呢。”

话虽这么说,到底是闭嘴老老实实一边晒豆子去了。

外面姐妹俩的说话声传进屋子里,吵的林夕韫耳朵烦,霍然睁开眼,没有任何装修的木头房梁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她猛地一惊,眼睛眨了眨呆呆的。

赶紧起身环视一周,老式电风扇,角落里用布盖着的,应该是……缝纫机?

身上是白衬衫,藏青色直筒裤,摸了摸料子,是合成纤维的。

林夕韫家里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