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孩。
她身上穿的旧衣服打满补丁,裤子还短了一截。
脚上穿的布鞋,左边那只烂开裂了,右边脚趾头露了两个在外面。
泪眼汪汪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孟老太太。
“老太太,我说得句句都是真的!”
“当年,我爹结完婚和我娘圆了房就离开家了,我爷很快就不行了,家里到处托人联系他,让他赶紧回来看一眼。”
“娘跟我提过很多次,我爷他撑了六天,吃不进东西,最后人都快熬干了,快死的时候……眼睛都鼓出来了,一直盯着外面,叫栓子,栓子……”
顾念念模仿将死之人的语气,说到激动处,哽咽痛哭。
谁听了不得说一句可怜。
果然,孟老太太听了她话后,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哀恸。
顾念念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精光,心中狂喜,以为自己的说辞打动了孟老太太。
顾念念继续声情并茂往下讲,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孟徽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疑似‘女主’的女孩。
【幸好我上辈子看的短剧够多,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编。】
“接着就有人到家里来报丧,说我爹回不来了…被小日子丢的手榴弹给炸得死无全尸。”
“我爷听到这个消息,大叫一声!栓子啊!吐出一大滩痰血,就去了。”
“死了眼睛也闭不上,村里人想过很多办法都没用,说这是急血丧,要赶紧抬山埋了,不然对后代不利。”
“我娘没了活路,村里都传她克夫克亲,娘家也回不去。”
“那悬到房梁上的绳子都套脖子里了,又被亲戚救下来,才发现怀有身孕。”
“我娘也想为我爹守着,怀胎七个月生下我。老太爷见是姑娘,直呼晦气,亲自做的主,让二房的叔叔给我爹留个根,才又生了我弟。”
孟徽雪心中慨叹,果然是当角儿的,口才真好!
孟二嫂俞晓曼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可能是颧骨突出嘴唇在薄,眼窝青黑,没什么精气神,面相显得很刻薄。
说话声音也尖锐。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看你年纪轻轻,懂得还挺多啊,什么圆房,留根……”
她嘴巴一撇,嫌恶道:“说出来真不嫌害臊啊。”
乡下来的土包子,又脏又臭,头发上肯定爬满了虱子。
俞晓曼本能对眼前的小丫头没什么好感。
顾念念也是,内心正疯狂吐槽着。
【俞晓曼你这个老虔婆真是一点都没变,年轻时这张嘴也是在粪坑里泡过,又臭又硬。】
【哼,你以为我还会像前世一样任你欺凌吗?!】
【哼,我顾念念重生回来,绝不会再受你的窝囊气!】
豁!跟二嫂还有仇,难道重生是来复仇的?
孟徽雪作为吃瓜群众,很有素质,不插言,不起哄。
默默看。
丝毫不知道内心真实念头泄露,顾念念抹着泪自嘲。
“我是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肯定没有太太您说话有文雅有内涵。”
“您要怪就怪我爹,要骂也是骂他,只生不养的畜生!”
“我和娘在乡下吃糠咽菜食不果腹,他在城里娶白富美娇妻生儿子,大鱼大肉享艳福!
“我要是有一个称职的好爹,就不会过成现在这副凄惨样。”
这话一出,孟妈脸色先变了。
俞晓曼却没开口回击,没脸的是大姑子孟徽兰,又不是她。
瞧着婆婆吃瘪的样,她心里反而暗暗称快,喜得不行。
【平时不挺爱吹捧你大闺女如何了不起,在市医院做外科医生,被病人争着夸医术高明,救死扶伤吗?】
【哟哟,这会儿怎么哑巴了呀!让你显摆,这下被人打脸了吧!活该!】
孟徽雪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