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京城的姑娘各个如娇花般,从西幽来的盛初棠很不同,沈世谨曾看着她的眼睛说她与京城所有女子不同,他就觉得她最独特。

后来罗静殊将他肚子里的水按出来,他说他睁开眼睛时,罗静殊头发滴水的样子,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盛初棠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鸢,点点水渍,已经退了色,她将纸鸢扔到火盆当中,跳跃的火苗瞬间就将纸鸢燃尽,青烟也瞬间消散。

翌日清晨,老夫人的院子,沈世谨先一步进来,老夫人满头银发,坐在太师椅上,见沈世谨恭敬的行礼,面上却不如之前温柔:“你昨日去了何处?”

沈世谨的心下一颤,见老夫人生气,自然是认为盛初棠过来找老夫人告了状,便是没有好气的说道:“祖母,孙儿已经是大人了,才刚回京,和朋友见面也是自然……”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也过了及冠,与初棠也相处了多年,这次回京,你便是同初棠将婚事办了!”

老夫人的语气坚定,当家主母的气场炸开,不容拒绝。

盛初棠早早过来,先打算给老夫人请安,接着提起自己要回去的事情。

刚走到门口,就见老夫人提高了声调。

“祖母!为何是我?且不说二叔三叔都有儿子,您为何偏偏要让我娶盛初棠?”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盯着老夫人的眼睛。

“况且这婚事是您提起来的, 为何要让我背负?”

老夫人一顿,难以置信的瞧着沈世谨,接着仿若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道:“你心悦罗家姑娘不成?”

沈世谨先是沉默,接着突然大声说道:“祖母,盛初棠的配不上我!您当初为何要答应那庄婚事?”

“纵然答应了,为何不能放到别人身上?”

沈世谨跪在地上,老夫人身形微微颤抖,接着猛然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把扔到沈世谨的头上。

剧痛,可沈世谨却硬生生挺着,一声没吭。

“你给我滚!”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猛然伸出手去抚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祖母!祖母!”

沈世谨顾不得许多,突然惊声呼道。

门口的盛初棠听见这声音,也紧走两步, 掀开帘子,上前扶住老夫人,伸出手拿出一颗药丸,送到老夫人的口中。

老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再抬眼瞧见是盛初棠,面色更是一黑,若是刚才沈世谨说的话被这丫头听见了,沈家便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当年老夫人的相公老国公曾在边疆遇险,是盛初棠祖父舍命相救,为此断了胳膊。

老国公当即就决定两家定亲,后来老国公去世前再三嘱托,定要圆了这桩婚事。

老夫人也对此事极为重视,这个婚约的见证人不少,也都是身居高位,若沈家悔婚,亦或是用个庶子糊弄过去,见证人该如何想他们沈家?他们家的名声又该如何?

盛初棠却用清水帮老夫人擦了脸,又帮忙喂了药,面色如常,好像根本没听见屋内的情况一般。

沈世谨看着盛初棠突然出现,心下也是一沉,可是微微闭上眼睛,却想起昨日深夜,罗静殊那樱红的唇,一双含了水的眼睛,还有那让人心颤的声音。

“世谨。你若是真讨厌我,便是走好了, 只当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对你的思念,都喂了狗!”

沈世谨的心一颤,接着将头转到的了一边。

老夫人缓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盛初棠的手, 有气无力的说道:“初棠啊,好丫头,要不是你过来了,想必今日老身这一把老骨头就散架了!”

盛初棠只是拍了拍老夫人的手,抓住机会,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她刚要张嘴拒婚,就见一只手撩开帘子,脚步平稳,沈叙安已经换上了一身浅蓝色常服,进了门,同老夫人道:“ 母亲,叙安回来了。”

老夫人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将沈叙安拽过来,上下打量